默子木

30

从巴塞罗那飞往东京的航班长达十多个小时，樱井翔和松本润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实际上原本他们有另一趟航班可以选择，足够他们在抵达日本的当天下午回到家里。

但樱井翔最终定了这一趟航班。

他们两个人这一次要面对的是自己的亲人，甚至直到他们抵达东京入住到酒店里之后，樱井翔还是没有想好该如何开口和父母说这件事情，也完全无法想象父母在听到这些事情之后会给他怎样的反应。

他没什么不良的嗜好，身为运动员他既不喝酒也不抽烟，因而现在都找不到任何的事情，能让他平复现在烦闷的心情，只能泡在酒店的浴缸里仰着头稍微的放空自己。

一直到抵达日本，樱井翔心里的愧疚就越发被无限制的放大，虽然这件事情是由他来决定要跟父母讲的，但他远没有自己所表现出的那样平静。

爸爸妈妈，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松本润的亲生父母，他的养父母，数十年如一日的将他这个没人要的孩子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悉心照料。和美妈妈会努力的去学然后给他做各种各样美味的料理，拓也爸爸会想着法子逗他开心，明明他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但他们还是愿意掏高昂的学费，送自己去学踢球。

和美妈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这么的上心，尤其是当樱井翔远渡重洋去巴塞罗那踢球之后，和美妈妈更是一颗心都跟着儿子跑到了大洋彼岸。

樱井翔想起来自己在医院的时候看着刚刚出生没多久躺在育婴室是小小一团的松本润，那个时候自己明明说过他是哥哥，会一直保护弟弟……两个人却这样阴差阳错的变成了现在的关系。

他不后悔，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他才会后悔，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会对和美妈妈和拓也爸爸感到愧疚。

他们两个人那么信任自己，那么的以自己的长子为荣，自己到底该如何去跟他们开这个口？比输球还要更糟糕的事情，恐怕就是和美妈妈失望的眼神了。

“翔君？理绘妈妈打电话过来了，你出来还是我帮你拿进去？”

“我马上出来。”

樱井翔随便的擦干了身上的水，套上了一件浴袍，然后站在酒店的阳台上和理绘妈妈通电话，松本润就进了浴室洗澡。

“你们现在住在酒店？”

“嗯，刚落地没多久。”

“明早坐车回去吗？”

“应该是吧。”

虽然这么些年住的离理绘妈妈都不远，樱井翔也的确是比起从前和的亲生母亲的关系近了许多，但因为终究有和美妈妈这一层关系在，在樱井翔心里依旧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

不过理绘妈妈是个女强人，性格也相当的坚忍和开明，强扭的瓜不甜干脆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电话两边隔了一段沉默之后，樱井翔叹了口气。

“妈，我有点害怕。”

樱井翔很少在别人面前示弱，这个别人几乎包括了所有人，但是这一刻隔着个越洋电话，他还是忍不住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露出了一点点脆弱。

本来理绘妈妈和他们就住在同一个城市里，时不时的就会见面，根本也是瞒不住的，于是樱井翔在两个人关系开始没多久就已经和理绘妈妈坦白。樱井理绘自己经历过两次失败的感情，又因为一直生活在西方社会而更多的接受西方文化，同性恋和异性恋在她心里没什么差别，对于樱井翔和松本润的关系并没有表示太多的抗拒，顶多是一开始有些不习惯，后来反而还能打趣这对情侣。

但她心里也很清楚松本夫妇和自己所生活的社会所容纳的价值观不一样，他们可能不太容易会轻易的接受这样一份感情的存在。

“你跟我说你们要回去之后，我也仔细的想过这件事情。诚然以他们所接受的文化来讲，可能很难接受你们这样的关系……可是翔君，他们很爱你和润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对于里绘来说，她一度想把樱井翔这个儿子带回到自己身边，也很长时间都很恨她的前夫，但是时间总会磨平很多东西。对于松本夫妇，她也从以前的微妙而变成了现在也是能时常聊聊天的朋友。她也终于不再执念于在樱井翔心里和美才是真正做为母亲的人，这样反而推进了她和樱井翔的关系，两个人比起母子，到更像是忘年交的朋友，樱井翔在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就会去征求里绘的意见。

最初里绘察觉到两个人关系变化的时候也不太能接受松本润和樱井翔的感情，自己儿子喜欢男人她觉得没什么，但是对象是从小养到大的弟弟这一点就真的不太容易接受。里绘原本甚至是想着也许两个人只是一时的因为关系过密而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但随着樱井翔和松本润的生活越来越趋于默契而没有任何人能插入到他们之间，里绘也就接受了这份感情的存在。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他们真的相爱，又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分开？

而里绘没有告诉松本夫妇也只是出于觉得这样的话应该由两个孩子自己说，她没有催过，因为知道对于两个孩子来说，这不是一个容易做下的决定。

“我不知道.......我就是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父母是什么态度。”

樱井翔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暌违多年的东京的夜景，眉头紧紧的皱着。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甚至希望父母能狠狠的骂他一顿揍他一顿，才能稍微的抵消他内心的愧疚。

“翔君，你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即便和美他们一时接受不了，也不会在一朝一夕的功夫。”

晚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寒意，被放进手里盛着热红茶的马克杯却带来了阵阵暖意。松本润也趴在栏杆上，侧头冲着樱井翔笑。

“打电话打这么久哦，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好无聊。”

电话那边的里绘听到了松本润的声音，语气也变得带着笑意起来。

“我不打扰你们二人生活了，代我跟和美拓也问好，有时间我也回日本跟他们见见面。”

“我觉得还没看到过翔君你这么紧张的样子呢，像这样.....”松本润伸出手戳了戳樱井翔的紧皱的眉头，露出有点调皮的笑容来，接着捏了捏他的脸。“好像老头子。”

樱井翔抓住松本润捣乱的手收在自己手心里，然后和他一起并肩站在阳台上。

“父母那边.....到这里了反而近乡情怯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果父母非常强烈的反对，你会跟我分手吗？”

松本润脑袋一歪靠在樱井翔的肩膀上，如今他已经长的比樱井翔还要高了，却还是喜欢这样靠在他身上。

樱井翔在决定回日本跟父母坦白之前想过这个问题，他预想了所有最糟糕的情况，甚至于父母会把他拒之门外，会就此不认他这个儿子.......但不论是哪种情况，他都没有想过要和松本润分手。对于父母的愧疚出于多年的隐瞒，而不是他喜欢松本润这件事情。哪怕全世界都认为这是一个错误，他也绝对不会和松本润分开。这个念头，即便在他最被愧疚折磨的时候，也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樱井翔的沉默让松本润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所以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即便妈妈他们不同意，我们也可以慢慢的让他们接受这件事情。翔君，只要我们两个人足够坚定，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让我们分开，这就不会是最坏的情况。”

樱井翔侧头去看松本润，对方靠着他看向远方的霓虹灯，眼睛里被灯光反射出亮盈盈的光，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对方是如何的开心。松本润是这样的性格，做事情之前可能会有很多犹豫，但是决定去做了之后就不会自己给自己预设不好的结局，而是会坚定的向前看，向最好的方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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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妈妈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等两个儿子回家，从接到樱井翔说要回家的电话就开始在家里忙里忙外，一会儿担心着饭菜不够可口，一会儿又担心着房间太小会让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觉得拥挤。前一天晚上听说两个人的飞机已经抵达东京第二天一早就会往家里走有跟拓也爸爸念叨会不会有点赶也不知道时差倒过来没有，在厨房里洗杯子的时候又跑出来坐在沙发上问丈夫儿子们这次回来会住几天。

“翔君的腿伤要好几个月恢复，你说他会一直住在家里吗？”

拓也爸爸放下其实早饭过后就没怎么看进去的报纸，看着兴奋的妻子，虽然内心里也非常的开心儿子回家，但是终究感情还是没那么外露。

“应该不会吧，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医生，翔君在那边才能得到很好的治疗和检查，再说四个月不能上场也不是四个月不能训练，应该呆不了那么久的........”

松本拓也的冷静并没有影响和美的美好想象，她拍了拍自己的丈夫，语气依旧很轻快。

“住不了那么久住半个月一个月也好，我可以照顾他嘛。”

但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说......他们俩怎么想起来一起回来了？”

松本拓也没有接话，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半晌之后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你别多想了，儿子回家是开心的事情，别自己胡思乱想。”

实际上在松本润上大学之后，松本夫妇就不太了解两个儿子的生活了，只能从偶尔通话时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儿子已经完全和过去不同的人生。他们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只好在通电话或见面的时候尽量隐忍自己的好奇心不去过分的打扰两个儿子。两个人明明住在一起却几乎从来没有一起回过家，恐怕难以用时间合不上来解释。他们这几年清闲了也会去樱井翔那里住，儿子的别墅里的确没有两个人以外的任何人生活痕迹。樱井翔30岁了，除了最早的时候那一个绯闻女朋友以外，再没有过任何相关的信息，和美每次问起樱井就傻笑着搪塞过去。而松本润的感情生活就更是一片空白，他跟和也那孩子感情好，但却也从来没提起过有没有喜欢的对象。

松本夫妇在内心里对于这件事情始终抱有非常强烈的疑惑和并不怎么好的预感但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次樱井翔生日的时候他们拜托二宫和也帮忙办妥了机票到樱井翔那里想给他们惊喜。到达的时候是中午，因为一直敲不开门他们打了电话给小润，接电话的却是樱井翔，而且电话那头明显是在睡梦中被吵醒。

两个儿子感情好这件事情他们当然清楚，可是好到松本润都20岁了还这样就实在是有些好的过分了。而当门被打开之后，樱井翔一直拼命的找理由向他们解释为什么小润的手机会在他这里的样子就更让人觉得奇怪。明明住在一起，手机在他手上并不是多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一遍遍解释才是奇怪的现象。

松本夫夫当时也没有多想，他们临走的时候樱井翔有训练，松本润送他们，那是个初夏，天气晴朗，于是松本润只简单的穿了件长袖T。拥抱的时候和美妈妈看到了松本润侧颈上的痕迹，那绝对不是什么蚊虫叮咬会留下的——因为那是清晰可见的牙印。

当时和美笑着问小润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松本润却躲开了她的目光给出了非常坚定的否定的答案。

自己最亲的儿子，即便分隔两地的生活，作为父母的松本夫妇也还是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探知到某些不寻常的表现。他们在心底有了猜测，但是没有任何勇气证明，甚至不愿意这种猜测出现，只是小心的维持着和儿子们的联系，旁敲侧击的向樱井翔催婚。

所以当樱井翔和松本润在这个时间点选择回家的时候，松本夫妇既开心可以见到儿子们，心里又不免一咯噔。

他们可以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装傻，但是一旦儿子们摊牌，他们就不得不面对这个他们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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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一家人都吃的各怀心事，却还尽力的维持着饭桌上和睦热闹的气氛，而到了吃完饭一家四口坐在客厅里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沉下来。和美妈妈赶紧站起身去泡了茶，招呼着三个男人饭后喝杯热茶。

樱井翔端着茶杯张了几次嘴，都因为母亲不断地打断而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最终是松本拓也拍了拍一直反常的停不下念叨的妻子的后背，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两个儿子，目光来回巡视了一下之后停在了年长的樱井翔脸色。

“翔君，你们怎么想起来一起回来了呢？”

樱井翔抬起头正视着父亲的目光，终于放下了心间的所有犹豫。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随着松本润年纪的增长和越来越有名气，势必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好藏的住，他不愿意瞒着自己最亲的人，也不愿意松本润为了这份感情藏起自己本来可以展现给这个世界的光芒，在此之后他们遇到的困境只会更多，所以如果现在都没勇气面对，何谈以后。于是他从沙发上起身跪坐在了父母面前，语气诚恳又坚定。

“爸，妈，我有事......我们有事情跟你们说。”

“妈妈还做了蛋糕哦，不如再来块蛋糕吧？”

和美妈妈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却还是想故作轻松的去厨房取蛋糕，不想听樱井翔说下去。

松本润跟着跪坐在樱井翔身侧。

“翔君，润，妈妈求求你们不要讲好不好.........你们两个都是妈妈的儿子.....拜托你们.....”

松本润握住已经流下眼泪的和美妈妈的手，像小时候那样把脑袋搭在和美妈妈的膝盖上，轻声的开了口。

“妈妈，我不能跟你说对不起，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没办法觉得自己做错了，唯一不该的就是瞒着你们。”

“翔君.....”

松本和美看向自己的长子，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她的长子向来懂事又温柔，比起小儿子来可谓是从来没有让父母操什么心。但是这一次，显然这个向来温柔的儿子也显示出了自己固执地一面。

“爸，妈，我们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也犹豫了很久，我们不是一时冲动，也并非感情错位，我们仅仅是喜欢对方，而这样的感情，我们不想要再这样瞒着我们最亲近的人。”

“你们是兄弟......”

松本润极快的打断了父亲的话。

“我们不是，翔君的户籍在里绘妈妈那里，他和修君才是兄弟。”

“翔君，你到书房里来，我跟你聊聊。”

“爸爸......”

“闭嘴！你妈妈跟你聊。”

书房里，樱井翔坐在座位上看着松本拓也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缭绕的烟雾熏的人眼睛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父亲的脸，早年间家里的顶梁柱如今也已经上了年纪，即便坐在那里也稍微的佝偻着背，夹着香烟的手微微颤抖着。

“翔君，腿伤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俱乐部的情况还算好，所以影响不大，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樱井翔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受伤之后怕父母看到新闻更会多想自己打了电话回来，但都是往最轻的情况说，如今看到樱井翔包的严严实实的左脚，还是忍不住要多问几句。

“你这孩子啊，从来都是这样，我跟你妈妈想替你操心都没地方操，一次性就给我们这样的消息......”松本拓也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试探，“你实话说，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润他......”

松本润从小就喜欢缠着樱井翔，但凡樱井翔因为别人少给他一点关注就会闹别扭，高中一毕业更是立刻就跑到巴塞罗那去。而樱井翔从来都是一点底线都没有的惯着，玩什么给什么半点委屈也不肯弟弟受。他和妻子猜测着两个人的关系的时候，就有揣测过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唯一能够接受的原因就是樱井翔不愿意违背小润的意思，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从来懂事早熟的长子，一个时不时会闯点小祸的末子，当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拼命的想找点原因的时候，让他们的猜测不禁地倾向于后者。

“您怎么会这么想？当然不是，我们决定在一起是两个人的决定......”樱井翔的话音猛的断掉，然后震惊的看向父亲。“你们该不会觉得润他.....所以才故意要分开跟我们聊天？”

樱井翔本来做好了作为年长的一方承担父母怒火的准备，却没想到父母会这样想他们的关系，他看着父亲露出尴尬的神色，因为一只脚受伤而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站起身跳到书房门口，推开书房的门就听到了母亲充满了怒火的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是球员！你这样会毁掉他的职业生涯的！松本润你去西班牙之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会乖乖呆在翔君身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做了模特之后从那里学了不好的东西，总之......”

松本润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从母亲那里听到这样难听的话，他震惊的看着母亲，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滑落下来，只觉得心口冷的发疼，然后就感觉到整个人被揽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樱井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可以安定他的心。

“如果爸妈真的要觉得这段感情有错，你们可以打我骂我，造成这样的结果都是我的原因，是我先喜欢上润的。但是我不接受你们这样对待润，他的工作和我的工作没有差别，没有谁需要为谁牺牲他更不会毁掉我。”

因为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不停的颤抖着，樱井翔感觉自己心疼的要命，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生硬起来。

“直接以面对面这样的方式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当，我觉得有必要我们两方都冷静一下。我会带润暂时住在东京，过一段时间再回家。”

樱井翔本来出于对于伤口的保护是坐着轮椅回来的，但是现在他不想再回到房间里取轮椅，而是跳了两步拿过了自己的拐杖。

“翔君……”

“妈妈，对于让你们难过了我很抱歉，可是，感情真的是没办法控制的事情，我们尝试过，可是做不到分开。暂时不住在家里并不是任何的威胁，仅仅是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们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润他……总之都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坐上去东京的车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原本两个人因为懒得收拾行李就把大部分带来的东西留在了东京的酒店，现在倒方便了这样直接从家里离开。

松本润靠在樱井翔的肩膀上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他知道父母一直不太愿意他去做模特，在他们眼里这样的工作就是卖脸和身材，只是樱井翔说了会好好看着他才勉强答应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父母会这样想他的工作，会在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之后这样的误会他，来自最亲的人的伤害让他根本招架不住，如同溺水之人一样只能死死地抓住樱井翔的胳膊。

“妈妈只是在气头上，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陪着你。”

樱井翔觉得他们现在就如同末日游戏里被追赶着只能不断逃离的幸存者，他现在倒宁可父母打他骂他甚至不认他这个养子，也不愿意被伤害的是松本润。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当中，排名第一的一定是看到松本润的眼泪。

可是向来擅长遣词造句的他连安慰都如此苍白。

他只能看着他的小少年眼睛空洞的不断的落下眼泪，然后紧紧的，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如同握着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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