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子木

09

开车去市役所的路上木村和中居都没有说话，一路沉默。

长久的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让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中居现在满心只有办了婚姻登记之后去儿童保护署把谅太接回来，也没有任何和木村交流的心思。

同性伴侣的登记和普通的异性伴侣还是有所区别，也简单得多，两个人到达涉谷区的登记处之后不消五分钟就完成了登记。职员在收好他们的登记资料之后，笑眯眯的祝福两个人，并且通知他们三天之内户籍就可以办好。

来自对方真心诚意的祝福让中居有些难受，如果不是真的穷途末路了，他不会给木村打这一个电话。

谅太被儿童保护署的人强行带走之后，除了堂本刚有跟他说可以他们去领养谅太以外，其实渡部有暗示过他可以跟中居去登记，然后把谅太重新带回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中居想过，谅太是非常喜欢渡部的，以前晚上自己给他读故事书的时候，谅太就有说过如果笃郎叔叔也和我们是一家人就好了。中居不得不承认，渡部笃郎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也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伴侣，如果换做其他人，大概真的会沉沦在这样的温柔之下。

他也的确动心了，在经历过这么多痛苦，尤其是一段让他撕心裂肺过的感情之后，选择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安安稳稳的生活，也许的确是该觉得知足的事情。

让他否决了这样的心思的，是在谅太被接走之后，只拿着手机和钱包从藤泽跑过来的堂本医生。

他待在卧室里，把客厅留给了这对年轻的恋人，但是在卧室里还是能听到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最终促使他打了电话给木村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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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居回到卧室之后，堂本刚一直板着脸的脸放松下来，瘪瘪嘴还是没忍住眼泪，抱住面前风尘仆仆的恋人，把脑袋迈进对方的肩窝里。

“我很想你。”

因为上次通电话的时候堂本光一让他不要跟父母吵架，好好的谈一谈而觉得自己的恋人站在了父母那一边之后，堂本刚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光一，却又每天守着手机等着光一打给他，等了两天之后却等来恋人直接敲开了住处的门。

“我有个手术，做完手术之后直接飞过来的。”

堂本光一其实现在非常的疲惫，恋人之前打电话给他说他的父母要他们分手的时候，他正在准备一场肿瘤摘除手术。他很了解刚，知道对方挂掉电话时的语气肯定是生气又委屈的，但是工作的特殊性让他无法立刻飞来东京找他，也没有时间再打电话给他慢慢的解释，只好等到手术做完之后直接买机票飞到东京来，刚之前有说过时常来中居家里，他就猜测着跟父母这样争吵之后的刚不会再呆在家里，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中居这里了。

但是把穿着毛茸茸睡衣的恋人抱在怀里，听着他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哭腔的说我很想你，光一又觉得自己的疲惫都被治愈了。

坐到沙发上之后，堂本刚也不肯松开揽着光一手臂的手，脑袋也靠在光一的肩膀上。

“你过来吃过饭了吗？”

“......我不饿。”

“不行，还有中午做的咖喱我热给你吃......”

堂本刚才站起身，就又被光一牵住了手，拉着他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揽着他的腰把自己的脑袋靠在刚软乎乎的肩膀上。

“我以为你生气了，肯定都不愿意理我了。”

“我才是一直在等着光一的电话好不好.....”刚软绵绵的抱怨了一句，接着摸了摸恋人因为赶路而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他甚至身上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肯定是手术结束之后就立刻跑了过来。“我才舍不得跟你生气呢。”

“我没有因为任性才从家里跑出来，我只是觉得我父母有一件事情说的很对，我没有在这个社会上生活的能力。可那又不是光一的责任，真正的解决办法应该是我去找工作，努力的自己养自己才对。”

“可我愿意养你，我已经跟在跟东京的医院递申请了，今年之内我就能进入这边的私立医院，收入会多很多，刚你......”

刚就fufufu得笑起来，捏着光一的脸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跟中居尼桑说，别人要养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如果是光一的话，我可以少吃一点。可是现在见到光一，我觉得让我不吃也可以的。”

“你呀。”

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样的话，让堂本光一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捏捏刚的手亲了亲他的侧脸。

“可我不愿意你吃苦，我想给你你以前在家里那样的生活。”

堂本光一最初见到堂本刚，还是他大三那年在藤泽市立医院实习的时候，被临时抽调到急诊科，堂本刚和朋友来藤泽这里玩，因为吃坏了肚子被送了进来。堂本刚比他小一学年，刚刚20岁的堂本刚那时候穿着一件小熊短袖，因为疼痛而显得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直充满了信任的看着光一。

急诊科的医生给刚开了点滴，光一本来就负责待在急诊室里应急，索性就留在刚旁边陪他。后来两个人各自留了联系方式，刚每次干了一两个月辞掉工作就跑来藤泽找光一，后来的交往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刚就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忍不住觉得整个心脏都柔软起来。他知道两个人家世悬殊，也知道刚从小是被养尊处优的养大的，所以他拼命的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够让刚和他在一起不受任何委屈。

“可我也不愿意光一辛苦，我又不是吃不了苦，中居尼桑要上班，家里都是我做饭呀，我去找工作为了省钱都是吃便利店的饭团的，还有不想给中居尼桑添麻烦我都是打地铺的。可是你看我还胖了点呢，完全～没问题～”刚边说，还边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然后真的瘪起嘴来。“糟糕了真的胖了，呜早知道那块蛋糕就不吃了。”

“刚......”

“有胖吗？”

“好啦，根本就没胖啦，那你现在就准备找工作吗？一直住在中居桑这里也不是事情，我拿了我的存折来，不然你先重新找间公寓。”

存折里的数字其实对于刚来说稀松平常，对他来说可能就是过去随手买个名牌包包或者首饰的价格，现在拿在手里却觉得非常重。

“光一，我们果然还是结婚去吧！”

“诶？”

跟不上恋人天马行空思维的光一一头雾水的眨眨眼睛，接着就感觉软绵绵的恋人扑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脑袋还蹭了蹭他的侧颈。

“最喜欢光一啦。”

最喜欢光一了。

坐在卧室地板上的中居靠在自己的床上，抿起了嘴唇，这样直白而干净利落的告白，不论是谁听到都会觉得心头一暖吧。

记忆里，他好像从来没有跟木村说过这样的话。

也许因为天生容易害羞，又或者因为觉得行动比言语更有表达的力度，他从来不会跟木村说我爱你，即便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候，在木村在他耳边一遍遍的念着他的名字说爱他的时候，都没有过。

他觉得爱表现在每一天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里，而不是肤浅的语言里。

可是语言又真的肤浅吗？

刚刚堂本光一进门的时候是中居开的门，对方脸上的疲惫和不确定他看得非常清楚。在这一段感情里，很明显光一是落在下风的，他比起刚来几乎可以算是一无所有了。毕竟刚拥有完全的自由选择权，他完全可以选择自己优越的生活，就此跟光一说再见——更何况他们才刚刚为此争执过。而刚毫不犹豫的选择从家里搬出来，打地铺，吃凉的饭团，到处碰壁的去找工作，还要安慰光一说他这叫体验生活，这在堂本医生看来，绝对是极大的牺牲了。

就像他从来不觉得辞职在家里照顾木村是牺牲，但是木村却会觉得是。

他记得木村的公司挣到第一桶金的时候，木村郑重的把一份存折交给他，然后告诉他，即便这笔钱还没法给他更好的生活，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会比谁都拼命努力。

木村说，我母亲已经去世了，你是我这么努力唯一的理由。

那个时候中居只是笑笑岔开了话题，即便那本存折后来已经不用了，他还是非常珍视的把它保存了下来，现在就在那间公寓里。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向木村传达过他有多感动。

而刚却阻止了光一把心疼的话说出口，只是简单的一句最喜欢光一了，对于打消堂本医生心里的不确定，太有力量了。

在这一刻，没有比直白的语言更有力量的表达方式了。

感情是最马虎不得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将就，而感情有的时候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它需要去经营和不断的改善。

中居拿起自己的手机，邮件的草稿箱储存着他原本打算发给渡部的mail，一字一字他都仔细的斟酌过，全篇都是非常标准的敬语，在堂本医生突然到访之前，他正准备再检查最后一遍。

可是现在，原本因为父亲的离世和自己的病痛而变得波澜不惊，只希望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心情，似乎又被松动了一些。

原本心里犹豫不决，像是非常平衡的天平，在冲动的影响下，开始猛地向一方偏斜。

而这一次拨出的电话，在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就被顺利的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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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经过这一次波折，黏中居黏的越发紧了，晚上也不肯一个人睡觉了，一定要睡在中居的床上才行。

中居这个时候的时候满心都是心疼自家孩子，也顾不得其他许多事情，他在跟木村去登记结婚的时候就跟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事假，七七八八的手续要办，还有户籍也要跟着挪，这一次所有的手续都必须完全的交接清楚，他可不希望再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

渡部笃郎依旧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十分的风度来，在知道中居和木村登记结婚之后，没有说什么祝福的话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让来公司请假的中居帮他跟谅太代声好，说自己忙完这几天就回去看他，还交代看起来有些疲惫的中居记得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暂由另一个人去办，等他回来再交接给他。

中居对此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愿意去捅破他和渡部笃郎之间这层窗户纸，保持这样的平衡未尝不可。

其余的手续都是木村去办的，他找了律师按照现行的法律规定办理的完整的手续，中居的户口原本落在藤泽，现在也迁到了和他一起，连带着给谅太重新办理了户口，也一起挪到他的名下。

而在中居再三的说他一个人去接孩子就可以的之后，木村依旧坚持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去孤儿院接孩子，再被儿童保护署的人怀疑怎么办？

“这次的手续全都是全套的，他们有什么可好怀疑的？”

“但你是在孩子被带走之后登记结婚的，对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只是为了领养孩子吧？”木村以前都没有发现自己原来是个这么能言善辩的人，找尽了一切的理由可以陪同中居去孤儿院，“再说你现在没车子不方便，我开车比较快。”

中居不得不承认木村说的很有道理，即便他们托了关系找了人也办全了所有手续，但因为他有涉嫌诈欺的行为在先，儿童保护署是有理由不让他领养谅太的。要不是城岛先生看他和孩子的感情真的非常好，谅太又的确很依赖他，即便有了这张结婚登记书，中居也未必能把孩子重新带回家。

比起三天前一起开车去市役所，这个时候木村拓哉的心情已经明显的好了许多。

在畏畏缩缩的过了这一段时间以后，木村拓哉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渡部笃郎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温柔和克制，是因为对方内心清楚中居心里的人到底是谁，他是想一步一步的软化中居的态度，一步一步的踏进中居的生活。木村拓哉不由得在心里摇摇头，中居这个人呢有点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心在水球的最当中，你不断的用手指温柔的触碰这个气球，运气好的话也许摸得到里面的那颗心，但是你稍微的一松手水的张力就会让你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真的想要触碰到那颗心，唯一的办法是用力的戳破这个水球。

别人打直球一定会让这个时候的中居正广绕着走，但是这条路他木村拓哉已经走过一次了，他懂得什么时候该施加压力什么时候该稍微放手，什么放他自由让他一个人过安稳的生活，木村拓哉现在对之前的自己嗤之以鼻，全世界没有任何人能比他更了解中居。

也不会有任何人比自己更爱他。

他们的感情在十几年之后稍微的走上了歧途，但是大不了稍微的走一点回头路，总是能重新走到正确的方向的。

坐在驾驶座上让车平稳的前行的时候木村就稍微的分出心神来，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中居系着安全带努力的向车门边靠，尽量的想离他远一些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偷笑。

他当年用了一整个学期才跟中居［偶遇相识］，而现在的木村托哉可比当年的大学生时期有耐心多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小容两个人之间存在的嫌隙。

“可能这件事情是我多事了，但是我们还是需要了解您二位能给孩子提供的环境，两位的住处我都有去过，请问二位结婚之后准备住在哪边？”

“我公寓（我房子）。”

城岛笑眯眯的看向面前的两个人，语气立刻凉了下来。

“到底是哪一边？”

这次是木村先快了一步，把事先准备好的房间的几张照片从档案袋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之前是因为我得了流感他俩才没有住在家里，因而出现了沟通不畅的情况导致你们儿童署的工作人员这样折腾，我们也觉得很抱歉，最后谅太就会跟着我们一起回家住。”

城岛犹疑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转来转去，他原本已经认定了中居存在诈欺行为，你已经联系好东京可以收留谅太的孤儿院，这个时候两个人送上来完全办妥的手续，实在无法不让人感到怀疑。

“城岛先生还想看一下我的病历吗？”

“这个就不用了……但是……”城岛把手里的所有的资料整理整齐放进档案袋中，目光再次探究的看向面前的两位新婚夫夫。“我们会定时的进行家访，也会要求你们定时的发一些家庭活动的照片给我们，并且如果两位两年之内离婚的话，儿童署依旧保留着谅太君的抚养权。”

如果不是实在不合时宜，木村拓哉临行的时候实在很想给城岛先生一个热烈的拥抱，感谢他的尽职尽责让自己有了重新接近中居的理由。

被中居牵在手里的小家伙大病初愈，脸色也不太好，抿着小嘴只是紧紧的牵着中居的手，无论木村怎样努力的跟他搭话，都不应声。

“你们在那间公寓的东西再搬过来也是麻烦，不如我按照你们的要求让人去采买东西，谅太君对自己的卧室有什么要求吗？”

听到要搬家，小家伙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要跟爸爸住一间。”

他这个年纪还不太能理解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突然被人带走离开家不能见爸爸的这几天让孩子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至少他现在是可以理解因为是走在爸爸身侧的这个人，才能让他重新回到爸爸身边。这才没有选择直接的拒绝，而是强调了要跟中居睡一间房间。

“我们把东西直接搬到客卧就可以了，已经非常添麻烦了……”

“那这样吧你们在那间公寓里再住三天，我把主卧改造一下添置一些东西，三天之后我去接你们回家，这样也刚好拍照片给城岛先生嘛，怎么样？”

听起来像是在询问，但是完全没有任何询问的语气，中居是最了解木村的脾气的，当对方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木村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如此笃定的打断中居的话。

这一晚是中居和谅太在这间公寓里住的最后一晚，明天他们就要搬进原先木村和中居的高层公寓里。

洗了澡换好睡衣之后没多久，谅太就已经在中居的怀里打起了哈欠，于是中居就把手里的故事书放到床头，亲亲儿子的额角准备关掉床头的灯。

小家伙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闷闷的声音软绵绵的抱怨。

“我讨厌他。”

因为接下来至少要在一起生活两年，中居也不希望谅太一直持续在一种很别扭的状态，所以木村那边不断的给他发照片直播房间的重装进展和购买一系列的家居用品玩具的时候，中居都会拿来给谅太看，就是希望能稍微的改善他和木村的关系。

可是小家伙似乎对木村抱有很深的敌意。

想起今天白天送谅太去幼稚园之后，木村来接他和他一起去买儿童用品，又是积木又是拼图又是可以坐上去的车子，木村简直想要搬空整个玩具店，每当店主拿出一样东西来的时候，他都会两眼放光的拿着问中居谅太是不是会喜欢。

中居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谅太和木村也没有怎么相处过，而且木村一向是很讨小孩子喜欢的，怎么就在自己儿子面前这么招他烦？

他试探性的问过，但是谅太不肯说为什么，也旁敲侧击的想问问是不是因为渡部笃郎的缘故，但虽然谅太很喜欢他的笃郎叔叔，也并不像是因此才讨厌木村的。

但木村似乎并没有因为小孩子一直的排斥而感觉到不开心，反而一直忙前忙后的收拾房间，然后来接他们过去，谅太因为坐在车上睡着了中居抱着他，所有的行李就落在木村手上，对方也非常甘之如饴的跑了两趟把东西拿上来。

这让中居心里不免泛起小小的愧疚。

“其实你不用这样，虽然是登记结婚了，但你就当我是暂住在这里，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

他发现好像自从两个人登记结婚之后，他在木村面前说话就没怎么说完整过，这一次依旧是刚刚说到如果就被打断了。

“谅太更喜欢喝牛奶还是酸奶呀，你说我买个酸奶机回来好吗？或者说我们订上几瓶牛奶吧，刚好你也跟着他一起喝对身体好，就这么办了。”

接着就自说自话的去找订牛奶的电话号码了。

中居就压根没来得及插手，他和谅太的房间被安排在他睡了好些年的主卧里，因为房间非常大，木村在双人床的旁边又支了一张床，说如果谅太君想一个人睡的时候也可以睡在单张床上。家里的另外两个卧室其中一个也被改成了男孩子的房间，说是谅太君长大一点了说不定会想自己睡一个房间。而剩下的那间最小的，木村就随便摆了张床的打算自己睡。搬了家之后原本那间去了几天的幼儿园也就有些远了，木村拿回了一沓的幼儿园宣传册，在里面挑了最贵最好的那间替谅太提前报了名。卧室里都堆满了新买给父子两个人的衣服，有些甚至还是亲子装——一家三口的亲子装，美其名曰是买来拍照片交给儿童署的。

中居太了解木村的脾气了，如果他推掉其中的一项，木村肯定会找十项来填补这个空白，倒不如乖乖接受了省得后续的麻烦。

主卧里有自带的浴室，因而两个人进了房间之后，中居就没有打算再出去，早早的给谅太洗了澡自己也冲了一下之后，打算第一天晚上早早的上床睡觉。

本来有些担心换了空间会让谅太感觉到不适应，没想到氤氲着淡淡花香味的房间里非常的舒适，中居拿着童话故事书还没有读上几页，小家伙就抱着怀里的毛绒玩具睡着了。这样中居也感觉疲乏起来，他已经太久没有安心的睡过觉。

说实话，躺在这张床上，满都是回家的感觉。

他侧过身子把孩子抱在怀里，也安心的闭上了眼。

木村从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已经一路的挪到了主卧的门口，确认了房间的声音从洗澡的水声到轻轻的读书声再到没有任何声响，才悄悄地拧开了主卧的门把手。

房间里他挑选的蘑菇状的小夜灯亮着，淡淡的暖色橘光可以看到中居和孩子都睡得很香。

木村又轻手轻脚的合上门，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傻笑起来。

真好，他在这里，才觉得这里是家。

tbc.

盆友们，向你们展示我是一个小甜饼作者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