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子木

微博id:小默的三言两语

破镜重圆(2T)08




08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木村正在浴室里洗澡,哗啦啦的水声里门铃的声音听得并不明显,但是门外的人显然很有耐心,直到木村随便的套上身家居服去开门,对方都在很有规律的摁着门铃。


其实不太会有人这么突然的跑到他家来,不论是助理还是朋友们,过来前肯定会先发短信跟他确认过时间,因此木村去开门的时候还先透过猫眼确认了一下,门外西装革履的人自己并不认识。


“请问您是木村拓哉先生吗?”



“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因为木村半打开了门却没有任何要请对方进来,而且满脸的探究和防备,门外看起来比自己年长几岁的人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来,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木村。


对方是儿童保护署的人。


“是这样,请问您认识一位叫做中居正广的先生吗?”


这位城岛先生自称自己是神奈川儿童保护署的工作人员,在审查本季度的孤儿收养资料的时候,发现一个叫谅太的孩子的收养资料有些问题——资料准备的倒是非常齐全,小地方的孤儿院本来收养就比较困难,即便是同性的伴侣只要其他的条件合乎审查要求,就不是一个违规的收养。但是城岛本身就有朋友在东京的市役所工作,同性伴侣可以登记的时候他有仔细的看过那些手续,和现在他在谅太君的收养手续里看到的有些差别。于是在跟同事交流的时候提到了这件事情,却被对方告知佐藤夫妇经营的孤儿院本身就存在一些问题,深究下去反而需要非常大的精力。


城岛借用职务之便查询了许多之前其他同事经手的孤儿领养手续,发现其中至少有四分之一的领养手续都有问题。他知道这是个大工程,但是作为儿童保护署的工作人员,这是他工作存在的意义。把这些资料都提交给市政府之后,孤儿院很快就被查封,里面的孩子也都被接到了其他地方。而现在,得由他一个一个去查证资料有问题的孩子的领养情况,如果确认孩子的领养人提交的是假资料,他有责任把孩子从领养家庭接走。


“中居正广先生提交的您的企业资产证明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是和您的登记手续却是假的,而且按照孤儿院的财务账目来看,他领养谅太君的时候曾经给过孤儿院一笔钱,这是直接转账,但是中居正广先生并没有提供任何自己的资产证明。”

城岛递过来的文件上清晰的显示着数额,和木村当初给中居的数据相差不大,如果再算掉葬礼花去的钱,很有可能那就是中居手里剩下的所有的积蓄了。木村低着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现在很清楚的了解到了对方的意思,登记证明是假的,资产证明是真的,又有巨额来源不明的现金,简直像是一场骗局或是欺诈。



“您来找我?”


“我想跟您确认您和中居正广先生的关系,还有这笔钱的来源,如果中居正广先生只是提供假证明收养孩子,那他需要接受处罚并且谅太君我们是不可能让他接回去的,如果进一步他还在您这里存在诈欺行为,那我们会陪同您去报警。”

突如其来的事件并没有让木村失去他一贯的敏锐,或者说除中居以外,也没人会让他失去自己引以为傲的判断力。


“您说不可能接回去......现在那孩子?”

“前天我们把孩子接到了东京这边的孤儿院暂住,中居正广先生无法提供任何资料证明他的领养手续合乎规定,我们这也是......”


“手续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您看不出那孩子有多依赖他吗?看不出他有多疼那孩子吗?什么东西会比让孩子幸福更重要,恐怕那孩子也一直闹着要回家吧?”


被木村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的城岛在对方厉声的问话之后,愣了半晌才重新开口,但语气并没有任何的犹疑。

“谅太君的确一直闹着要回家,但是不能确认领养手续合法,中居正广先生就没有资格领养谅太君,做为儿童保护署的职员,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剥夺一个孩子本能够拥有的家庭吗?”


木村的确是在迁怒,这段日子以来中居不动声色的拒绝着他的靠近,这让他觉得无奈又痛苦,可是偏偏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靠近中居的理由,甚至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念头,如果这是现在中居想要过的生活,那是不是现在的自己仅有的资格就是远离他的生活,给他平静?


木村拓哉从来都是个非常自信的人,从年轻时到现在,他都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努力做不到的事情。在事业上他的确非常成功了,一穷二白创业仅仅十多年就能拥有现在的公司规模,他本来以为生活的其他事情也会是这个样子。当年认识中居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还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比起他在学校里混的风生水起,中居简直社交范围极窄。那个时候木村在食堂里对人家一见钟情之后,连个电话号码都问不到,普通的同学压根不知道,而他的朋友嘴巴一个比一个严,搞的木村拓哉只能没事干就在学校里瞎转悠,最终才在某个选修课蹲到了中居,用了整整一个学期的时间才跟中居混成了朋友。


在这段感情里,木村一直觉得自己拥有绝对的主动权,因为从头到尾,不论是选择同一间公司还是合租,都是他的提议,中居好像一直都是被动接受者。两个人交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中居是实在被他烦的受不了了,干脆就跟他交往算了。这种感觉大概一直持续到他决定创业,他以为至少中居会让他考虑清楚,因为这件事情对于才刚刚迈入社会没多久的他们来说,几乎是赌上未来的事情。

“我总觉得是你的话,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那个时候,中居好像是这么说的,接着揽着他的肩膀说你这家伙要是成功了,可就得你负责养我了,我要住最好的房子开最好的车,还要每年冬天飞去北海道吃螃蟹吃到吐。


木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中居是不是只是再说玩笑话,反正说完这话之后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就到床上去了,但是那个时候,木村的吻落在中居身上的时候,他无比认真的想了,他要给这个人最好的生活。


后来他做到了,在东京最繁华的地段租了高层公寓,请了最好的设计师来设计,现在开的这辆迈巴赫最初其实也是买给中居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中居说自己又不常出门,有他这个司机就够了。直到几个月前,中居才给自己买了辆实用型的车子。


木村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在一件事情上感受到无能为力。


他不甘心,但是除了不甘心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能做的事情,也许他跟中居的感情真的只是灼烧了彼此。渡部笃郎是和自己完全相反类型的人,也许中居没有察觉,但是人对于自己的情敌的感知是非常敏锐的。可是木村又能说什么呢,渡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那么贴心而分寸得当,正适合中居那样怕麻烦别人的个性,哪像自己当初都让中居恨不得绕着走,这样的情况下他似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居和他渐行渐远。


如果中居这样真的觉得幸福的话,他可以只做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送走了城岛先生之后,木村在家里完全坐不住了。他很想去看看中居现在的情况,又怕自己突然的出现会增添中居的负担,最讨厌犹犹豫豫的人现在却左右为难起来。


最终还是抓起了茶几上的车钥匙。


——————————————

中居听到门铃声的时候正在陪谅太在家里看电视,上班之后他能陪着谅太的就只有下班时间,重新熟悉职场生活并不是轻松的事情,但这样的亲子时光总能给中居莫大的安慰,让他觉得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有意义的。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让沉浸在动画片剧情里的谅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中居怀里缩了缩,有点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看向中居。

这双眼睛真的太像木村了。


“没事,爸爸去开门。”

安抚似的摸摸儿子脑袋,中居踢踏着拖鞋打开了公寓的门,门外站着的是拎着行李箱一脸气愤的堂本刚,一看见他就皱起整张脸来,也不等中居反应就自己换了鞋走进家里来,一屁股坐在了谅太的身边。



自从中居搬来这里之后,除了帮他租下这间公寓的渡部以外,最常来这里的就是堂本刚了。在中居确诊是咽喉癌,从藤泽市立医院经由堂本光一的介绍转到东京接受治疗之后,没有工作每天都很闲的堂本刚就成了他病房里的常客,没事儿就过来陪他坐一坐,也报之前的那顿螃蟹之恩的偷偷带点好吃的来给他。他们两个这样下来,倒比中居跟堂本医生还要熟悉了。



除了没事就要听他念叨我们家光一怎么样以外,中居觉得刚是一个不错的后辈。在现在这样的社会里能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很不容易,但是堂本刚就是那种让你能毫不设防的人,明明也不是小孩子了,可是眼睛里的那种纯真就是能让你放下防备来。中居挺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堂本刚是个很有教养又很温柔的个性,良好的家世让他显得很无忧无虑,好像人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和男朋友的异地恋。这会让在短时间内经历的如此多离别的中居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非常美好的事情,当然如果刚的男朋友能不时常打来电话询问刚的近况,他可能会觉得更开心一点。


谅太也很喜欢刚,中居在心里觉得这是因为谅太他也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而身边那些人里和他爱好最相像的就是堂本刚了,上次堂本刚来家里,把他小时候读的成套的漫画送给谅太,小家伙简直眼睛都要直了。

看着堂本刚把谅太给他的糖塞进嘴里咬的咯嘣响,中居无奈的摇摇头,摸摸谅太的脑袋让他回卧室去自己玩积木,小家伙在这种时候总是很听话,拿着自己的果汁就进了卧室。


“说说吧,怎么了?”


堂本刚也不说话,拉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后努努嘴。中居只好自己去看,信封里装了几万块钱。


“你这该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堂本刚立刻点了点头,把信封塞进中居的手里。


“我想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这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了,从明天起我就会出门找工作,拿到工资我就会搬出去………”


“不是你等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堂本刚撅起嘴来满脸的不高兴,又塞了一颗糖到嘴里。


“我爸妈知道我和光一的事情了,要我们两个人分手。”


故事的剧情很俗套,无非是不愿意自己养尊处优的小儿子和小地方的穷医生交往,堂本光一刚结束研修期没多久,手头的工资也就够他在藤泽生活,能攒下来的并不多,还多半拿来飞东京陪刚了。


“你跟堂本医生说了吗?”

中居这么一问,堂本刚把糖就咬得更响了。

“别跟我提那个笨蛋,他居然要我不要跟父母吵架乖乖听话,听什么话?凭什么他们可以决定我喜欢谁?”


中居大概可以猜到堂本医生可能只是让他的小男朋友不要和父母起冲突,然而对于后者来说,他可能更希望这个时候堂本医生能坚定的说他们绝不会分开。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找工作啊,我这么大一个人总不至于把自己饿死吧,如果他们真的逼得紧了我就去藤泽找工作……不行我要去登记结婚之后再去找工作。”


中居简直被气笑了,伸手就敲在堂本刚的脑袋上。


“也没问问人家堂本医生愿不愿意和你结婚,做事情要讲点逻辑,你就算离家出走也取点钱在身上备用吧?行了行了这糖是谅太的,你给他吃完了明天要跟你急,起来先去洗澡去。”


无论如何,在今晚中居是一定会收留堂本刚的了,虽然他觉得堂本刚是个很好的人,但之前那种频繁的换工作然后靠跟家里拿生活费的生活,说实话中居不太赞同,也许是时候这家伙需要独立成长起来。



哄儿子睡觉之后再回到客厅,换上睡衣之后的堂本刚已经没有了刚刚虽然气呼呼但却至少还很精神的样子,盘着腿窝在沙发的脚脚,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怎么了?”


“我爸妈没有给我发短信,以前如果我夜不归宿的话他们就会发信息给我问我怎么回事………”


中居自己是被放养长大的,老爷子虽然疼他但是是不会处处管着他的,该揍的时候是绝不会心软,而刚这种黏黏糊糊的性格显然是因为父母的养育方式非常温柔,这会儿到了晚上这家伙的心情就低落起来了。

“可是我是不会跟光一分手的,说什么光一根本养不起我,我干嘛非要光一养我,我会自己赚钱养自己。”


“你可是前几天才说过不管怎么样反正还有光一养我嘛的,这会儿怎么又变卦了?”


知道对方有些心情低落,中居就故意逗他,堂本刚果然放下了手机脸颊又鼓起来。


“不管,也许别人跟我一起要有好多好多钱才养得起我,可是光一的话,我可以少吃点也没关系。”


“你呀,早点去睡觉养精蓄锐,我帮你谋算一下该找什么样的工作。”


于是堂本刚就在中居的公寓里住了下来,这间公寓是两居室,中居住一间谅太住一间,原本中居的意思是让孩子和自己住,堂本刚去住孩子的房间。但是刚自己不愿意这么麻烦他,手脚麻利的在谅太的房间里打了地铺,也不计较舒服不舒服的就这么凑合着睡了下来。


事后中居也的确很庆幸,那个时候堂本刚住在自己这里,至少自己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不是孤身一人的。


儿童保护署的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中居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毕竟他的确是违反了规定才能得到谅太的抚养权,那个时候父亲的去世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他没有什么足够的余裕去规划之后的生活。原本也许可以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收养谅太,但他那个时候太渴望一个自己的家,而且和孩子也已经培养了感情,于情于理他都无法再把谅太送回到孤儿院里。


但他还是在内心里期望着,毕竟那些手续他都有看过,不是非常仔细的去审查的话,理论上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但是城岛先生明显是一位非常认真的工作人员。


中居在对方找上门来的时候还抱有着比较乐观的情绪,因为他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工作和收入,谅太又因为有儿童哮喘所以必须时刻有人照顾,孤儿院是无法提供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的,他在想规定面前总得有点人情,总不至于真的要夺走他的孩子。


但是规定存在的意义就是,不遵守规定的人是无法得到任何保护的。


“中居先生,我理解您对于谅太君的喜欢,也不怀疑您想成为他父亲的心情。但是儿童保护署对于儿童收养的规定是做过大量的调查取样的,这样才更有利于我们保护这些失去了自己父母的孩子,而且,您也不希望谅太君的家基于一个谎言之上吧?”



在几次三番与中居沟通无果之后,儿童保护署带来了警察的人,从家里带走了谅太。谅太因为不停的哭而犯了哮喘,但他被送去医院的时候,中居也没有被允许陪同在他身边,现在在儿童保护署的这些工作人员的认知里,中居只是一个诈欺领养的人。倒是最先发现他这些手续有问题的城岛先生,在中居去找他的时候跟他说了这些还算推心置腹的话。




中居原本已经逐渐步入正规的生活再一次被打乱。



谅太是他现在生活里唯一的希望,他还那么小又那么脆弱,而现在儿童保护署的人根本不允许他们见面,中居也会面临着经济甚至是治安上的处罚。


他去儿童保护署问过,对方都只是摇摇头,说我们这里是绝不允许单身男性领养孩子的,况且中居因为诈欺的行为已经上了黑名单。等到谅太君的身体状况好转,他们就会把他送到其他的孤儿院去,趁着谅太君还小,替他找到新的领养家庭。


短短两天见不到孩子,中居的情绪就已经濒于崩溃了。甚至不明白生活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待他,在他每一次打定主意要重新开始的时候都会给他这样的打击。



渡部笃郎在帮他疏通关系,但即使对方可以把中居从黑名单中去掉,也不可能让他一个单身的男性重新领养孩子。这两天都是刚在陪着他,工作也不去找了,要么陪着中居去儿童保护署,要么就陪他在家里呆着,总之不放心他一个人。


甚至刚说要不然他和光一去登记结婚,这样他们就可以去收养谅太,中居就还可以继续和谅太一起生活。


在这样的困境之下,中居对于这个提议是有些动心的,但是理智还是及时叫停了心动。先不说一旦他们领养了谅太之后谅太在法理上就不再是他的孩子,光一和刚的感情现在也在面临着考验,两个人又还很年轻,凭什么为了他就彻底打乱自己的人生规划。


木村拓哉到达中居家楼下的时候,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居民区的大楼渐渐一点一点的淹没在橘色的晚霞当中,木村就坐在驾驶座上一根接一根在抽烟。


他到这里来了,也知道中居住在哪一层楼,却没有什么上去的勇气。


他不知道渡部是不是能替中居解决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会不会让中居不舒服,他现在对于中居的一切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再打破一点点平衡,把这个人推得离自己更远。

小心翼翼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态,简直像是如履薄冰一样的维持着两个人现在不远不近的关系。


日光一点点沉下去,木村的手指婆娑着方向盘,依旧还在犹豫。


他甚至都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若是放在几个月前,他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大步流星走上去把中居抱进怀里,告诉他别担心一切有自己在。而现在他只能窝囊地窝在车里,一根一根的抽着烟,不敢上去也不想离开。



一直坐到月色皎洁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我想跟你谈谈。”


电话那头传过来的中居的声音疲惫又沙哑,让木村心口都忍不住酸痛起来,只能含混的嗯了一声。


“我需要一份真的结婚登记资料,你跟我的。”


对方的声音很轻,轻的木村几乎觉得自己听不到,但是每个字好像又非常精准的刺痛了他的末梢神经。他甚至屏住了呼吸,只能感觉到自己左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他很想立刻说好我们结婚,颤抖着嘴唇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一头沙哑的声音还在继续。


“只是登记而已,但是两年之内都不可以离婚,这是儿童保护署设置的审查日期,可以吗?”


木村又重新点燃了一支烟,他甚至手指颤抖着打了好几下火才把烟点着,然后突然觉得这种带着薄荷香气的女士烟一点都没有办法让他冷静下来,数秒钟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好。”


“你明天有空吗,我们明天去办手续。”

“好。”


“嗯,那好,明天见。”

“明天见。”

挂电话时那边沙哑的嗓音传来的一句谢谢彻底击溃了木村,他整个人趴伏在方向盘上,点燃着的烟头被整个丢在了车窗外,右手死死地拽紧着胸前的衣服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呼吸通畅一些。



两次都被突发事件打断的求婚,现在由另一方完成了。


他们要结婚了,不是把旧戒指从中指换到无名指,而是真的要去市役所签字登记,要在法律上成为彼此的伴侣。


可是他就是莫名的觉得很难过。


tbc.

惯例的,夸我(X
紧紧张张的赶上了今天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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