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子木

好了现在可以赌什么时候开车了w

21

往常赛季结束之后，樱井翔少不得要飞回国做几个节目，今年他跟经纪人打了招呼把这些东西全都推掉——现在吉田先生虽然还是他名义上的经纪人，但已经年近60的吉田先生不再亲手运作日常事宜，而由能常年待在西班牙的助手代为负责。

也就是庆典的第三天，樱井翔就带着松本润开始了他们的夏歇生活。比起其他的队友都带着妻子女朋友去海边度假，樱井翔在跟松本润商量之后决定赴莱奥的约，这个夏天去阿根廷度过。

这是松本润第一次去玩除了西班牙之外的国家，又是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邀请他去的他的故乡，开心得不得了，拉着莱奥不停的问他们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两个少年在客厅的沙发上把脑袋凑在一起，足足聊了一整个下午。

樱井翔就在旁边任劳任怨的打包两个人的行李——这个时候的阿根廷可是冬天，光是要带的棉衣外套就已经很占地方了。

按照预定，一行人一起飞往阿根廷的首都，到达那里之后莱奥和他的家人一起回了家，樱井翔和松本润就在当地先逛逛，等到假期快结束时再去罗萨里奥跟莱奥汇合。

旅程远比松本润想象的还有趣，樱井翔是事无巨细的性格，事前做了非常细致的各种规划和预备方案，这让他们的旅程非常的顺利。

订酒店的时候，因为樱井翔不放心在异国他乡的让松本润和自己分开两个房间，预定的都是非常宽敞的两人间，两张大床并排放在卧室里，松本润每次都挑靠门的那张床，早上醒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看到沐浴在晨光下的樱井翔的睡颜。

内心里的某些想法在一点一点生根发芽。

松本润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聪明又细腻的小孩，这让他很容易就察觉到自己的某些改变。南美的国家开放又热情，他们在街头常能见到当街热吻的情侣，樱井翔总会有意无意的试图在这种时候挡住松本润的视线——他知道，他的尼尼还在把他当小孩子。

但他已经17岁了，他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也分得清感情之间的区别。他有很多同性的好友，还有二宫和也这个真的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但他从来不会想被这些人拥抱亲吻。

樱井翔对他来说从来都是独特的，而他现在很清楚这种独占欲并不来自于弟弟对于哥哥的感情。

所以樱井翔这种把他还当作小孩子的行为让松本润感觉到烦躁。

可他暂时还不敢作出改变，他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他怕他一旦说出口，樱井翔会为了隔绝这段感情而把他送回国，那个时候如果樱井翔要谈恋爱要结婚，远在他方的他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被通知结果了。

在第N次有女生上来搭讪被松本润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之后，樱井翔有些奇怪的皱起了眉头。

“润……”

“难道你想丢下我和那些女生去玩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连带着一起被怼了的樱井翔立刻摇摇头，“只是觉得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怎么了？啊其实这些女孩子只是因为我是个球星……”

“不许提她们！”

“……诶？”

“我说不许就不许，不然你去找她们玩儿去吧。”烦躁又不能说出口，松本润赌气一样的趴在桌子上，吃进嘴里的牛肉又不能吐出来，干脆鼓着脸大力的咀嚼着。那个模样实在可爱又讨人喜欢，让樱井翔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刘海。

“好啦不说就不说，要再加一个布丁吗？”

“要两个！”

化悲愤为食欲的松本润度过了一个开心又伴随着郁闷的假期，樱井翔待他一如既往的好，什么事情都以他为主，护着惯着生怕他有什么不舒服，哪怕松本润突然说要吃日料，他也会好脾气的带着松本润到处找当地有没有日料店。这让松本润觉得开心，每当樱井翔露出无可奈何又有点宠溺的表情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勾起唇角在内心窃喜。可与此同时他又矛盾地感觉到烦躁，自己喜欢的人对他全部的温柔，仅仅因为自己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对于这样的现状他内心充满了无力感却又无处诉说。

一直到他们到了莱奥家。

松本润之前听莱奥说过，他家里以前很穷，住的房子也很小。不过随着莱奥在一线队踢上球，家境也就跟着好起来，他们再看到的莱奥家就是一栋非常漂亮的别墅了。

莱奥的父亲在外面有工作要忙，他的母亲热情接待了两个来自亚洲的小伙子，准备了各种各样当地的特产。莱奥的大哥和他长得很像，就是高大些也胖一些，热情的南美人从机场接两个人的时候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跟他们解释。

“家里的其他房间里都堆着东西，本来要收拾的，不过莱奥说你们两个人关系好住一间房间也没关系，于是只腾了一间比较大的卧室出来，没关系吧？”

樱井翔自然礼数周到的摇摇头说没关系是我们打扰了，松本润却敏感的察觉到了原因，一家人吃完午饭在樱井翔被莱奥的侄子缠着讲巴塞罗那的比赛的时候，松本润就拉着莱奥躲到了二楼的游戏室里‘严刑逼供’。

吃着草莓味珍宝珠的家伙依旧笑的露出两个酒窝来，晃着他蜂蜜色头发的脑袋故作高深。

“反正你们兄弟两个人住一间房间又没什么问题。”

“我才不是问这个，你这家伙肯定不是单纯的这么想。”

松本润一直觉得莱奥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虽然有时候也会恶作剧什么的，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微笑着坐在角落看别人闹。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也才刚刚想明白没多久的事情没有被其他比如埃尔南德斯这样心思细腻又洞察力很强的人发觉，反而在莱奥这里露了陷。

他以为自己这样的心思被别人察觉了一定会被人认为是背德的，不可理喻的，但是莱奥却就好像撮合自己朋友跟他喜欢的人一样非常普通的故意只给两个人准备了一间房间。

“......他是我哥哥......”

“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户籍上也没关系不是吗？”

咯嘣一声咬碎嘴里的棒棒糖，莱奥一脸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看着松本润。他从来都是直线型的思考方式，认定什么就是什么，在他的理解里，这就是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多弯弯绕绕跟游移不定。

“可是......”

“你要有那么多可是就别喜欢SHO啊，又没人拦着你。”

莱奥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所以松本润知道对方这话毫无恶意，是真的在陈述一个假设。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在意两个人的兄弟关系，那完全可以把这份喜欢埋在心底，看着他和别人恋爱结婚，只要他做得到。

可是他做得到嘛？

松本润抬起头，对上莱奥那双清澈见底的淡棕色瞳仁，里面倒映着他紧皱着眉头的脸，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别的情绪。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也能像莱奥一样把什么事情都想的非常简单就好了。

回到西班牙之后就是马不停蹄的训练和热身赛，松本润也要进入学校开始他最后一年的高中生活——西班牙的学制与日本不同，初中四年高中两年，原本樱井翔害怕松本润过来跟不上这边的课程进度，想让他重新读高中，不过松本润顺利通过了转学考试，他也就安心的帮松本润办理了高二的入学。

原本该是风平浪静的一年，却一直波涛暗涌着。

球队的成绩非常不理想，连松本润这个家属都看得出球员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紧绷，甚至划分出了小的小团体来。比如那几个巴西人，比如那几个本土球员，大家明面上看起来关系还过得去，但私底下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哪怕是松本润也明白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成绩差导致了大家关系紧绷，关系紧绷就导致成绩更提不上来。到赛季末的时候，虽然只以一分之差输掉了冠军，大家却也都对即将来临的风暴心知肚明。

这种时候松本润哪里还舍得给樱井翔添乱，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待在家里学习备考，看着樱井翔每次脸色很差却还努力的微笑着询问他学业的事情，松本润就心疼的不行，更下定决心要赶紧的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才能有资格在樱井翔失意的时候给予他安慰。

松本润大学入学考试优异的成绩是这个多事之秋里唯一让樱井翔发自内心微笑的事情了，他特地在非常高档的餐厅里定了晚饭庆祝，本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气氛非常好，松本润还撒娇卖萌的让樱井翔答应他在过几天的休赛日那几天假带他去迪士尼乐园玩儿。一顿饭都还没吃完，樱井翔就在接了个电话之后收起了本来满面的笑容，拧起眉头露出非常又担心又生气的表情来。

“怎么了？”

“球队里的一点事情，我们快点吃完回家吧，明早我得早点出门去开个会。”

松本润是在第二天出门散步的时候看报刊亭的八卦小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大概就是球队里的两帮人在餐厅里偶遇了，巴西的那几个准备去夜店，身为队长的卡洛斯当然站出来说球队这么艰难的时刻希望大家都能以球队为重，不知道怎么地两边的人就起了冲突，倒没真的动起手来，但是拎着衣领的照片也足够有噱头了，他都不忍心去仔细读那些描写，想也知道会在世间造成怎么样的舆论。

最让他不忍心的，是莱奥。那个家伙从小在球队的青训营里长大，本土球员自然而然的就把他当做自己这边的人，但是巴西那几个球员从他进入一线队就非常疼他，莱奥又怎么会背叛自己的大哥们。

松本润甚至不敢再去现场看球，刚开始是本土球员不愿意传球给巴西人，再后来因为莱奥拿到球就会努力的传给他的大哥们，这样干脆他们也不给莱奥传球了。他看见那个蜂蜜色头发的少年努力的在球场上奔跑，想用自己的努力让俱乐部的高层留下他的大哥们，却阻止不了舆论越来越倾向于清洗球队。

松本润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一日一日的夸大着队内的矛盾，看着莱奥越来越少的笑意，看着樱井翔每天回来疲惫的神色，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这些球员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给自己准备了礼物，他们明明就坐在这个沙发上聊天聊的特别的开心，像是一个大家庭一样温馨。他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这一切都分崩离析了。

这个世界，这些人心，真的是这么这么复杂的东西么？

输掉了一场非常重要的客场比赛的樱井翔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松本润红着眼睛窝在沙发上的样子，这一年来少年的身高又抽条了不少，体重却没怎么改变，纤细的身形窝在那里显得是小小的一团，散发着有些孤独的气息。

站在玄关的樱井翔揉了揉脸颊，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露出笑容来。

“学校里不开心吗？不是说同学们都很好相处吗？”

樱井翔本来坐在沙发的一角，此刻听见他说话的松本润自己凑过来，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松本润只穿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露出精致的锁骨来，半跪在他身侧伸出手来搭在樱井翔的肩膀。

“觉得辛苦的时候就不要笑了，一点都不好看。”

“润，就不要戳破这个了，球队成绩不好我哪里能高兴得起来，不过哪支球队都会有低谷期，你不用太担心。”

听得出樱井翔的声音很疲惫，松本润换了个姿势坐直了身体，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把樱井翔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尼尼觉得辛苦的时候，我也可以成为尼尼的依靠。”

这个姿势对于樱井翔来说有点不适应，松本润哪怕已经长得跟他一般高了他也总还是下意识的觉得他是个孩子，他还没长大。但是此刻他靠在松本润的肩膀上，少年的手比刚从寒风中赶回来的他的手温暖的多也柔软的多，轻轻地牵着他的左手。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软软糯糯，但是却多了一份坚定。

这个动作奇迹般的治愈了樱井翔这段日子来的疲惫。

他逐渐的意识到，他的润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事事操心的小孩子，而是可以把肩膀借给他，帮他分担的大人了。

这个认知让樱井翔很有成就感，又忍不住内心有点酸涩感。

孩子逐渐长大的话，大概就会像他离开家那样，终有一天会离开他的臂弯吧。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松本润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两个人的早饭，看到樱井翔下来了，就招呼他先坐一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樱井翔就坐在餐桌边趴在椅背上看着松本润忙碌的背影，发现其实不知不觉间这个家里的大小事情似乎都是松本润在操心了，水电费、出故障的电器要找人维修，冰箱里的储备食物各种各样的事情似乎在松本润搬来之后樱井翔都没在管过了。环绕一下四周，家里干净整洁又温馨，客厅里还摆着各种精巧的摆件，这都是松本润的手笔。队友打趣他说单身生活不好过吧的时候，他还觉得其实他的单身生活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这一切都是松本润在背后默默地做着这些生活上的小事情。

樱井翔再次把目光移回到松本润的背影上，对方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垂在背上的帽子上还有两个小耳朵，可爱的不得了。但是腰上系着围裙，立刻就将隐藏在宽大的睡衣下面隐藏着的的腰线勾勒出来，独属于少年的纤细身形让樱井翔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吞咽动作。

他甚至是有些慌乱的挪开了自己的目光，手足无措的站起身。

“润我想起来会议的时间被提前了，我先走了，早饭就不吃了。”

家里一共就两个人，要察觉另一个人的异样简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尤其是松本润这么敏感的人。樱井翔越来越早的出门时间和越来越晚的回家时间，每次问起来有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吞吞吐吐的表现，即便在家里也总是处在一个走神的状态，松本润甚至还发现樱井翔在查询飞往日本的班次和大学转校的可能性。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让松本润感觉到不真实，他明明小心翼翼的不在这个多事的时候露出任何端倪来，连跟樱井翔自然地撒娇都努力的忍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让樱井翔察觉了他的感情以至于要送走他。因为球队要飞到国外踢比赛，一个人呆在家的松本润简直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他甚至想冲到樱井翔面前问个明白，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讲给他听，即便不能待在他身边，他也绝对不要就这样回到日本。

不，他绝对不要离开他。

樱井翔那么疼他，只要他求他，樱井翔一定不会赶他走。

在樱井翔比完赛的第二天，听到门铃声响起的松本润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他很怕自己现在打开门就会听到他的审判词。他很怕樱井翔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跟他讲道理，跟他讲他这份感情有多不对，跟他讲两个人分开是为了让他冷静一下看清自己的内心，跟他讲他已经帮他联系好了国内的大学。

门铃声依旧在响着，就像是丧钟一样刺耳。

“松本先生，松本先生，请问您在家吗？”

门外响起的陌生的叫门声如同救赎，松本润从沙发上站起身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双腿都有些发软，他打开门听着门外的人介绍自己，注意力却半点也没法集中，根本没法让大脑处理他所听到的信息。他只能装作镇定的样子，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嗯嗯的应着声，连给客人倒杯咖啡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响起来。

樱井翔回家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猜想着可能是又输掉了比赛的松本润迟疑着走过去，把那张名片递出去，还没开口就立刻看到樱井翔的脸上更糟糕了。

“你哪里来的这个名片？”

“就是...他们中午的时候过来了....我...”

“你还让他们进来了？”

樱井翔猛然提高的音调下了松本润一跳，他压根不记得对方说了什么，也没去看名片上写了什么，满脑子只有樱井翔要赶走他的事情，现在看着樱井翔阴沉着的脸，松本润更是连语言都组织不到一起了。

“他们说他们认识你....我不知道....”

“你这么大一个人不知道陌生人不能让他们进家门么？你知道他们是谁么？还嫌俱乐部现在负面消息不够多？明天报纸头条说我要转会你开心不开心？”樱井翔一连串的反问问的松本润委屈极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当时心不在焉的只是让两个人进来坐了一小会儿收下了他们的名片，他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樱井翔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么重的话，甚至于他从来没见过樱井翔这么生气，松本润手足无措的双手交握在身前，想解释又不敢，怯生生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樱井翔看着松本润低着头眼泪在眼眶打转的样子哪能不心疼，他恨不得抽说出这些话的自己几耳光。输了比赛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一段时间一直有其他俱乐部的人试图接触他说服他转会，他没想到这帮人能无孔不入的找到他家里来，这一下烦躁的心情就更甚。

樱井翔抬起手来本想握住松本润的手说对不起，却在下一秒想起之前他以为自己只是空窗期太久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跟着朋友去夜店随便的找了上来搭讪的女人，却在真的要接触的下一刻脑海里出现了松本润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对于对松本润抱着这样龌龊想法的自己感觉到生气，无处发泄的怒火却在这一刻发泄在了松本润身上。

这让他对于这样的糟糕的自己更生气了。

“我先上去了。”

生硬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根本不敢再去看松本润受伤的眼神，樱井翔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偌大的家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松本润抱着膝盖靠着沙发窝在地毯上，眼泪不断的掉下来，既委屈又后悔。他觉得樱井翔不会无缘无故发火的，一定是自己做了很不对的事情才会让他这么生气，如果他中午的时候能稍微动点脑子不让那两个人进来，也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了。

搬进新家之后一直很满意于这栋别墅的宽敞，现在却觉得这个家大得吓人，坐在客厅里他一点也听不到卧室里樱井翔的动静，这让他有了一种被抛弃感，孤独得似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回到卧室的樱井翔一样不好受，他平躺在床上捂着脸，懊悔又生气。再怎么样怎么能冲润发火，他一直捧在手心疼的人哪里被这样指责过，润一定委屈又惊慌失措。

而糟糕的自己却还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里，连下去看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一直到深夜，樱井翔终于站起身来——逃避永远是无法解决问题的，逃避只会让问题更糟糕。

客厅里的松本润似乎已经睡着了，眼睛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点阴影。樱井翔半蹲在松本润身边，仔细的端详着这张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脸——松本润好像长开了一些，浓眉大眼的很是漂亮，但婴儿肥却一点点消退掉了，少年逐渐的在长成大人。

他睡的很不安稳，眉头皱着，手指还紧紧的攥着抱枕上的流苏。

这样的神情让樱井翔忍不住心口疼，情感最终战胜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樱井翔稍微的俯下身，如同过去很多次他印在松本润的额头上的晚安吻一样，轻轻的触碰了松本润的嘴唇。

比想象中还要柔软的触感并非是解药，更像是引燃了炸药的火线，自此就再没有回头路。

樱井翔悲哀的发现，无论他有多抗拒，他的确是对该是自己弟弟的人怀抱着不该有的感情的。

这不是兄长对弟弟，而是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

怀里的少年睁开了眼睛，刚刚哭了很久的眼睛红通通的，无辜的如初生婴儿一般看着樱井翔。

那一刻樱井翔简直觉得他是在犯罪。

“不要赶走我。”他说，“即便你不喜欢我喜欢你，也不要赶走我。”

心脏如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涨的生疼生疼。

樱井翔再次俯下身，轻轻的亲吻了松本润的嘴角，然后动作轻柔的帮松本润整理了刘海，又吻了吻他的额角。

“我没有不喜欢。”他说，“润，等你再长大一点好不好。”

“我会等你长大的。”

如果他是在犯罪，那松本润就是共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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