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子木

嘻嘻😜

11

森川葵离开客厅之后，樱井翔独自在沙发上呆坐了很久。

松本润的事情本来已经让他心绪烦乱，森川葵现在轻描淡写告诉他的这件事情更是在他本来就已经混乱的思绪上添砖加瓦。他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他当年没有被告知这件事情，并且一直瞒到了现在。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或者说生活也没有给他机会让他能去做一个好人。当他决心要走上现在这条路，就注定了他要做一些曾经的自己唾弃的事情，他向森川总助复仇，第一步却是要先把自己变成他的同类人。樱井翔从小接受的教育把他教育成了一个非常聪明且正直的人，在这一条艰辛的复仇之路上，他曾经无数次和自己的本心抗衡，是仇恨最终代替了自己的感情作出了所有的决定。

他不仅需要应付这一路来的明枪暗箭，也同样要承受自己内心的拷问，只有和松本润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掉这些是是非非。但他也清楚这并不是问题的解决办法，只是一种看似是蜜糖的痛苦替代了另一种更直观的痛苦而已。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成年人之间的事情，本来利益纠葛也很难说 得清楚对错，樱井翔现在已经完全掌握森川财团，他就可以少 掉很多阻碍和顾忌，很多从前不得不做的事情也就可以不做了 。

除了松本润，他以为他的生活中再也不会有其他令他心思烦乱 的事情。

樱井翔从来没想过，这些属于大人的纷争当中，曾经有个小小 的生命被夹杂其间。其实森川葵说的也没错，如果那孩子真的 出生了，面对一个新生的纯洁的流淌着自己一半血液的生命， 他的确做不到狠下心肠，也许这场胜负里，赢得就是森川葵了 。

而且与此同时，他就真的彻底失去了松本润。

思及此，樱井翔不由得苦笑起来。什么彻底失去松本润，说得 好像他曾经得到过一样，他不过是小少爷一时新鲜的玩伴而已 ，等到现在他不想继续这个游戏了，樱井翔连挽留的余地也没 有。

他有些庆幸那孩子没能活下来，其实森川葵说的很对，他们这 样糟糕的夫妻关系，对于孩子只能是伤害。

等到樱井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蒙蒙亮 了，小林来家里接他去公司上班，樱井翔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 ，看着自己眼睛里的红血丝，叹了口气出门坐上了自己的车。

小林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他最为信赖的人，职位是秘书是因 为小林这个人本身的性格就更适合出谋划策而非拿主意，这么 些年两个人共事默契，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

但是今天看着樱井翔疲惫的样子，小林却难得的问起了他的私 人生活。

“翔，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和森川葵离婚？”

樱井翔坐在后座闭着眼睛稍作休息，听见小林这么问题，露出 有些难以言喻的表情，睁开眼睛看向小林。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么问？”

两个人作为战友这么多年，小林从不问起工作以外的事情，他 和森川葵的利益婚姻也好，他对于松本润难以付诸言语的心意 也好，小林都从来只是沉默着旁观，这是自己这位唯一的战友 的温柔。

小林打了方向盘操控着车子向公司的方向行驶，不动声色的透 过后视镜打量后座上脸上很差的樱井翔，很快又收回目光看向 前方的道路。

“公司的事情已经完全步入正轨，你不再需要这份婚姻维持任 何东西，还有，你有喜欢的人。”

如果是别人问起这样的问题，樱井翔尚且有余裕笑着说这不是 无名指上戴个戒指能挡掉烂桃花嘛，再说这么多年拖着都没离 ，也没什么契机非要离婚。这话也不能说是作假，因为他一直 没有跟森川葵离婚，圈子里也有小道说他是真的喜欢森川葵， 虽然两个人的婚姻里掺杂了很多其他东西，但是等一切尘埃落 定之后没有离婚，总说明两个人之间是有些真感情的。因此很 多想送女儿给他的人只是蠢蠢欲动没有付诸行动，不需要他分 出什么精力去应付。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他和松本润的关系 里，樱井翔总是小心翼翼的维系着他们周围一切的平衡，生怕 一点一点局面的改变都会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但是有什么用呢，小心翼翼维持了三年的平衡，最后得到的是 一句我们做回朋友吧。

樱井翔不会在小林面前说谎，从他18岁起他自己为了生存他已 经说了太多太多的谎话，说到最后有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的真 情和假意，要不是还有小林在他身边，怕是真的连一点点真心 都不敢露出来了。而小林不是善于言语的人，他说话向来简洁 又直入主题，这句话简简单单的就让樱井翔陷入了沉默。

而小林在今天开了口，看起来并没有以往那样察觉樱井翔不想 回答就停下的意思。

“能让你状况这么糟糕的，怕是只有松本家的小少爷了吧？”

樱井翔点了点头，还是不肯接话。

“那我猜，小少爷要和你断了。”

小林和松本润没什么直接接触的机会，仔细算起来怕是都没说 过什么话，他对于松本润的认知几乎都来自于他人的评价和樱 井翔。但是他很了解樱井翔，这个大学时期他就认识的亲友， 能让他这么多年都心甘情愿的追随得商业精英，唯一的弱点就 是他捧在心上小心翼翼的对待着的松本润。最早的时候是搜刮 着全国各地好吃的料理有意思的店带着松本润去吃，连店家都 要提前确认好找人去尝过，后来自己的工作都忙的要死，每天下班了灌着黑咖啡的去松本润的那家玩票似的游戏公司做牛做马，再后来松本润说要在中国开教育投资集团，看起来是只给了钱，实际上自己飞了好几趟的替集团疏通关系。小林陪着去过一次，那里的酒桌文化比他们国内的还过分，樱井翔被人灌得晕乎乎的，自己看着他在卫生间里吐得昏天暗地出来接着笑嘻嘻的陪领导喝酒，但是这个傻子愣是半个字都没透给松本润听过。

小林有时候想，这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可偏偏樱井翔什么都能为松本润做，就是不敢说我爱你这句话。

哪怕此时此刻，松本润要和他断了，你看看樱井翔还是那副样子，连被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中国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吧？他现在也聪明着呢，别让他看出是我们插手做的这件事情。”

小林难得的冲樱井翔翻了个白眼，语气也不耐烦起来。

“这件事情你嘱咐好几遍了，各个集团的负面消息都放出去了，他们家的也有，只不过无足轻重好解释一点，就看你家小少爷能不能当机立断了。”

“他会的。”

你看看，还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小林停车的时候踩刹车都重了几分，他不爱插手樱井翔的私事，一是因为樱井翔绝对不会因为私事影响他的公事，二就是因为他实在是看不惯平日里杀伐果断的人优柔寡断起来的样子。但是偏偏今天聊到了这里，他就不免得想借着这个话头多说两句。

“他都说要断了，你就去告诉他你喜欢他，最糟糕的结局又能怎么样？”

走在他身侧的樱井翔却语气淡淡的。

“他不是说断了，他是说做回朋友，小林，我觉得做朋友挺好的。”

小林真的很想把自己手里的公文包砸在自己挚友的脑袋上，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大脑构造才会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来。可是看着樱井翔眼睛里的红血丝，他最终只是拍了拍樱井翔的肩膀。

“明晚九条家有宴会，你还去参加吗？”

圈子里都知道九条家即将跟松本家联姻的事情，九条家的私生女要嫁给松本家不继承家业的小少爷，听起来后者吃亏，但是按照松本家过去兄弟相争不留情面的情况来看，倒也算门面相当。

“去吧，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你通知他们今天早会推迟半小时，我去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好。”

樱井翔其实这两年已经甚少出入这种豪门宴会，跟他年纪相仿的都是二代三代的，现在多半都还没拿到家里的实权，跟他身份相等的多半都是各家的当家人，辈分上长他一辈，况且真要算起手上的事业，他又压人一头，两边都不舒服。又不是喜欢这样的场合，他能不参加的都干脆任性的不去了，谁也不会因此就敢对他有什么微词，该合作还是要合作，而偶尔出席一次，又会被认为很给面子。

说到底就是他现在的身份决定了他怎么做都会有人替他找好理由。

九条家的这场宴会是为了九条家的继承人九条宽仁在企业集团内刚刚办了一个大的企划案而举办的——其实办宴会的理由从来也都是幌子，不过就是大家聚一聚沟通交流一下感情。樱井翔早就对于这些东西游刃有余，小林替他备好了礼物提前送到了九条家，他就可以下班后自己空着手开车过去。

宴会的一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泛善可陈，他也曾经是在这种烟灰上到处的搭话试图为自己寻得一丝机会的人，所以有人上来搭话他也不会觉得多么厌烦，若是真的谈得来，他也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但今天樱井翔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宴会经过了一阵子之后，大家就都很有眼色的不再来打扰他了，为樱井翔在宴会厅留了一个很舒服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坐着喝酒。这样樱井翔自己反而觉得有些烦躁了，他转着红酒杯打量着有些闹哄哄的会场，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观察这些人间百态上。

九条奈奈子论长相不算多出众的女孩子，但身上这件黑白色调的小礼服倒很适合她，虽然是主人家，可因为身份有些尴尬，而且今天松本润论理是该来的，却因为出去旅游缺席了，就更显得她有些格格不入。女孩子本来也没想要出风头，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吃点东西，偶尔有人来搭话也就谈上一会儿，并不显得局促。

只是总有人看不得别人好，偏要凑过去捣乱。还不止是一个人，是四五个年龄差不多的男生女生的拿着自己的酒杯凑了过去，先是起哄要九条奈奈子喝酒，接着又说要让她一起跳舞。女孩子有些尴尬的推拒着递到她跟前的杯子，却不得不喝了好几杯，看起来酒量不算好，脸和脖子都涨的通红，被人拉扯着起来的时候高跟鞋没能站稳，就撞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这个圈子排斥新进的成员，而且以取笑折腾他们为乐，樱井翔当年顶着森川葵男友的身份都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更何况是九条家只是用来联姻的私生女。松本润这次去中国是因为那边的事业出了情况必须他去处理，但是对外是说去旅游，落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是他半点情面也没为了九条奈奈子给九条家，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攀高踩低的人。

樱井翔手里的红酒又转了半圈，然后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事发地点轻轻拍了拍起头的人的手臂。

“山田，几天不见又固态重萌？”

山田他父亲是森川总助的老部下，也是最早投靠樱井翔的人，他父亲把山田丢到樱井翔这里想借个面子让自家儿子涨涨资历，那段时期可是被铁面无私的小林折磨的够呛，现在在集团下属公司里上班，打死也不愿意靠近集团半步。此刻不过被樱井翔轻轻拍了拍胳膊，立刻跳出去好远，赔着笑脸飞快的躲进了人群里。挑事的人走了，凑热闹的自然有眼力见赶紧散开，留下还红着脸的九条奈奈子深呼吸的坐在了沙发上。

但她比樱井翔料想中的要处理得当的多，只是深呼吸了几下之后，就能微笑着跟樱井翔道谢，并没有刚刚的局促。看来上次的会面之所以那么紧张，是因为自己突然出现的缘故了。

“没什么，润君是我的朋友，我总不好看着他.......”顺口说出来的话顿了顿，才想起来其实松本润和九条奈奈子也没定下什么关系，只不过圈子里都在传言这件事情，以及松本润跟自己谈过如果结婚就分开的事情而已。但是话已经说出口突然改口也显得奇怪，樱井翔只好拐到了另一个话题。“他去中国也不是有意选择这个时候的。”

九条奈奈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润君跟我解释过的，他的事情重要。”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是这样其实已经足够樱井翔知道松本润是跟九条奈奈子说了实话的——也是，他都已经打着要跟九条奈奈子结婚好好过日子的心思了，又怎么会瞒着她这些事情。

“樱井桑和润君关系很好吗？”

因为樱井翔坐在了九条奈奈子对面，也没有什么要离开的意思，九条奈奈子也并不显得紧张，反而主动地搭了话。

“我跟润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

樱井翔真的是想好好回答对方的问题的，只是话说出口才惊觉这样的说法简直像是在对方面前藏着醋意的炫耀他和松本润认识的时间久的多一样，好在他居心不轨，九条奈奈子却并没有往其他方向想。

“也是哦，我有见过润君的其他朋友，可是我觉得他在樱井桑面前不太一样，果然是因为认识的久的缘故。”

“不一样？”

九条奈奈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评价一个跟自己不熟悉的人和一个跟自己只算是有些关系的人之间的关系不太礼貌，但是樱井翔向前倾身，看起来对于她要说的话又很有兴趣。

“怎么说呢，润君在同龄朋友面前很放松，也会开开玩笑互相闹什么的，但是他在樱井桑身边的时候，就会有点紧绷。”

樱井翔想这个女孩子果然是很敏锐，自从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一步之后，他也总觉得松本润像在自己面前穿起了厚厚的盔甲，似乎半分也不愿意拉近两个人的关系，做什么都会被他不软不硬的推回来。

“我这样说您不会觉得生气吧？”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奈奈子桑，在宴会上遇到这种事情的话记得要告诉润君，他从小混迹这些地方，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些人。”

松本润虽然只是小儿子，但是松本这个姓氏的名号却够大，在这种场合里从来都是他起头去欺负别人，不过松本润不会像山田那么低劣，顶多就是小孩子恶作剧那种程度的玩笑，而且也是对着他看不惯的人。

女孩子低头笑了笑，本来只算是清纯的长相立刻就平添了几许生机，樱井翔不由得想，松本润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也不是没道理的，父辈安排的婚姻能遇到一个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也算是运气了。

“其实润君走的时候就叮嘱我了，只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还有点不太适应.....”

跟九条奈奈子聊天并不是无聊的事情，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有小小的虎牙，说话的语调轻快又明朗，樱井翔想起资料里写到九条奈奈子喜欢棒球，聊天里有意无意的提起了，本来还有些拘谨的女孩子眼神都亮了几分。

小林本来以为樱井翔参加了场宴会就当散散心了，却发现回程的时候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疲惫了。

“怎么了？”

“九条奈奈子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这事儿应该早就知道，早在松本家还在九条和野田两家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樱井翔就已经把两个女孩子的生平简介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小林沉默着把车子往森川家的宅院开，他知道樱井翔这个时候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仅仅需要倾诉而已。

“小林，我觉得润和她在一起会很开心的，那样一个阳光又充满了力量的女孩子，很适合他。”

“你回去找一下森川家宅子的地契，转到葵名下，然后给她准备一笔钱。”

“大家都是泥潭里的人，能出去一个是一个吧。”

接下来的日子他再也没看到樱井翔脸上在露出疲惫的神色，他最近想要森川财团涉足酒店行业，每天都工作到深夜，带着团队一起翻阅大量的调查资料，选址，做方案，设计预算，甚至一度让小林觉得他们回到了森川财团出现危机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樱井翔总算是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小林想，总归是向着新生活迈出了一步。

松本润出差的这一个月，樱井翔过得非常忙碌，他从森川家的宅子里搬了出来住进了市中心的酒店里，和森川葵签了离婚协议，给了她一大笔抚养费和寨子的地契，但是他们约定好今年内暂时不对外透露这件事情，不影响森川财团今年的工作进程。签字的一周后森川葵就干脆利落的拎着行李箱飞去了国外旅行，这么些年他们两个人合作过，竞争过，甚至曾经共同拥有过一个小小的生命，至此为止，总算是各不亏欠了。

但是樱井翔知道悬在自己头顶的铡刀还没有落下，松本润临走的时候匆匆忙忙说他们回来再谈这件事情，他却很清楚，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所谓【谈】的余地了。

他很想跟松本润说，就当我欠你的，当年是我结婚把你卷进了，如今我单身了，该还你三年。

但是松本润不是自己这样的人，他说的很清楚了，等他结婚了，这段关系就不能持续下去了。樱井翔想起九条奈奈子眼睛里的光彩，收起了自己最后的侥幸。

拉拉扯扯的姿态太过于难看，他樱井翔能为松本润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尊重松本润的决定，干脆利落的断了这份本来就不该维系的关系。

樱井翔拉着行李箱的时候想象的很完美，他要微笑着坦然的跟松本润说我们既然决定结束这段关系，就坦坦荡荡的结束。他应该用调侃的口吻说，我把我留在你这儿的东西都带走，省的还要麻烦你扔一次。他应该大大方方的收拾起公寓里属于他的东西，注视着松本润的眼睛说我们下次见，有空了一起去喝一杯，作为朋友。

但是进了门他就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他握着行李箱的手心里几乎全是汗，仅仅说完了第一句话，大脑就已经乱哄哄的了，根本别提去看松本润的眼睛。他把公寓里属于他的东西一件一件放进行李箱里，连牙刷也不肯落下。这些东西其实大部分都不是他带来的，是松本润嫌他老是用自己的东西才添置给他的，唯一他能准确记得是自己掏钱买的东西的，就是那个被松本润嫌弃的要死的闹钟。

有几次吵醒了松本润，被他从棉被里伸出手来把闹钟丢到地上去，樱井翔得哄好半天才能让有起床起的小少爷乖乖起来。

但是闹钟比他们俩的关系结实，被松本润扔过那么几次都没坏，还尽职尽责的走着。

可是松本润不让他带走那个闹钟，樱井翔想，你看吧，他俩就是这样，永远也没办法对一件事情达成什么共识。

他走的时候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心底里还残存着一点点的希望，松本润能够反悔。那双手的确是挽留他了，对方白皙的手指勾住他的皮带，表情一如多年前说翔君比较让我放心诶时的一模一样。

“既然你要这么有仪式感的带走旧物，不如再来个分手炮纪念一下？”

也许该顺水推舟的任由自己再放纵最后一次的，但是樱井翔低头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心口像是被人攥住了，他得立刻从这个地方逃开，不然他已经半点没有办法裹好他那点卑微的伪装。

他已经万劫不复了，至少最后的这一点点属于他感情的尊严，他想保护好。

“润，我们没有交往过，哪里来的分手。”

这句话比起跟松本润说，倒更是在提醒自己——你们不过是炮友，现在也不是分手，只不过是把偏移的轨道移回了正确的位置而已。

比起来时的犹疑，樱井翔离开的步伐急促的多，他生怕自己多停留一秒都会无法面对这件事情，飞快的进了电梯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开车从地下车库再次绕道松本润的公寓楼下的时候却还是停下了。

他抬起头看着松本润公寓亮着的灯，低下头把自己埋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觉得心口闷得发疼。

黑暗的生命里那唯一的一点点亮光，也彻底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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