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子木

10

在堂本光一还没反应过来堂本刚变成了小孩子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先注意到生田斗真把堂本刚整个人抱在怀里逗他。四五岁的小家伙看起来圆乎乎的好不可爱，生田斗真坐在沙发上把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喂他吃布丁。

堂本光一暂时把懵逼放在了脑后，两步跨到生田斗真身边，弯下腰把堂本刚抱进了自己怀里，铁青着脸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刚刚舟车劳顿的生田斗真敏锐的发觉了堂本光一明显是冲着他来得火气，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又看到小家伙趴在堂本光一的肩膀上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生田斗真这个人吧，就是同情心比较旺盛而且记吃不记打，一下子就觉得现在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他跟在堂本光一身后，慑于平日里堂本光一有事没事就停他信用卡和生活费，又不敢开口，但是这么撂开手不管吧看着这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他又不忍心。

“有事？”

堂本光一在自己房门前停下脚步，眼皮都没抬的看向生田斗真，语气里透露出浓重的不愉快来，让生田斗真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没.....不是，那个什么，光一先生，这么小的孩子呢你别吓着人家了是不是......”

语气却在堂本光一非常有威慑力的眼神下越来越弱，声音也越来越小。

然而堂本光一压根没机会他，抱着小家伙就进了房间，留下生田斗真一个人站在房间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犹豫了数秒之后还是决定放弃了。

你看那么可爱一张脸光一先生总不可能对小家伙做什么吧，他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自我安慰过后愉快的打算回卧室补觉的生田斗真甚至还从口袋里摸出根棒棒糖来，塞进嘴里之后哼着小曲溜达进了自己卧室。

而堂本光一抱着堂本刚进了卧室之后，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这家伙还真的无比知道怎么对付自己，身上比照着自己之前买给他的睡衣穿了一身特别可爱的毛茸茸的白色连体服，胸前甚至还画着一只粉色的小熊。被自己放在床上之后也收起了刚刚那副表情，巴掌大的脸上圆滚滚的眼睛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自己，小下巴上还沾着刚刚布丁上的焦糖酱。

这要不是眼睛眨巴着，简直像是商店里售卖的娃娃了。

谁冲着这么一张脸能发火？

堂本光一只能无比憋屈的收起自己脸上严肃的表情露出笑容来，半蹲下身体之后和堂本刚互相平视，手掌也搭在对方的小脚丫上。

“好了，我没生气，变回去吧，我们把事情好好说清楚。”

堂本刚在内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搞搞清楚生气的是谁好吗？昨天晚上简直把自己像个布娃娃一样蹂躏，要不是可以自我治愈今天怕是连床都下不了。以为他在床上没反抗就是没生气吗？上一个敢这样对自己的人……不对，从来也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这样想着床上的小家伙鼓起了脸蛋，自己站起身来到床头去，然后面对着墙背对着堂本光一坐下了，只留给对方一个毛茸茸的背影。

堂本光一再次陷入一脸懵逼的状况，等等，他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对方反而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一样？

于是他只好自己也脱了鞋爬上床，硬是把盘腿坐在床头的堂本刚抱进了自己怀里，你别说变小了之后的堂本刚比原本还要软乎乎的，抱起来手感无比舒服。

“刚，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也和我拥有一样的能力？”

堂本光一的语气明显的严肃起来，甚至透露出紧张来。自从他从毫无意识的虚无当中醒来，他已经孤独了太久了。现在这个看似拥有万贯家产生田家的整个家族都像是他的家仆一样的存在，和那个时候在乱世当中孤身一人却没有任何过去的记忆的他，其实并未有任何的本质上的区别。他和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他经历过太多次送别自己信任的人，每一任生田家的家主的死亡都让他觉得无比想要逃离出去——从这种漫长而毫无尽头的生命里。

查理是他无意当中结识的一个吸血鬼，可惜他认识查理的时候已经是对方生命的末期了。这就像人在癌症晚期的时候，医生给你开的止痛药一样，有慰藉作用，但是起不了任何治疗效果。

他从未说出口，但却一直都无比希望着，如果他真的无法从这样的生命当中逃脱出去的话，那么就祈求上天让他能拥有一个和自己一样拥有漫长生命的伴侣。

但他一直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他从没能找到和他一样具有漫长生命的人，也不觉得自己会爱上谁。在他还纵情声色的那些岁月当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让他心动的人，但那样的心动往往非常短暂，连抓都抓不住。

如此这样闯进他生命中的堂本刚，却像是一个异数一样，像是向他黑白色的生命当中注入了一缕色彩。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和自己拥有同样的能力和同样漫长的生命，这怎么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堂本刚在堂本光一的怀里，自然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他伸出自己现在的小手，握住了堂本光一的手，犹豫了片刻之后，并没有开口，也没有变回他原本的模样。

他实在太习惯把一切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在他在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堂本光一的关系究竟是如何的，堂本光一这无尽的生命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没办法跟堂本光一讲自己的身份。

他做不到，哪怕他现在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于堂本光一现在流露出的落寞和期待的心疼，他也做不到。

堂本刚暗地里叹了口气，决定继续装傻。

他整个人缩在堂本光一的怀里蹭来蹭去的，手脚都不老实的在对方身上蹬来踹去的，虽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却让堂本光一把他抱不稳了。

小孩子软糯的声音就响起来。

“你混蛋，我昨天都哭成那个样子了也不肯罢手……哼，在没哄好我之前我就会一直是这个样子。”

说实话这样软软的声音实在是让人生不起其他的杂念来，但是昨天晚上临睡前堂本光一事非常开心愉悦且认真的思考了他这之后的生活，并且考虑着要不要换一张更大更舒适的床。

但是堂本刚的意思很显然他正在生气，并且在他气没有消的这一段时间，都要保持这个小孩子的样子。

这简直就非常的令人感到头痛了。

堂本光一张嘴原本是组织语言打算进行讨价还价的，却没想到堂本刚又站起了身，手叉着腰怒视着他。

虽然这幅怒视的动作现在手短腿短的小家伙做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威严可言，只让人觉得特别可爱。

“我问你上次把我从学校接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在客厅亲我了？”

堂本光一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讲什么，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明显就看到堂本刚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生气了。

小小的身形朝他走过来，一脚踩在他撑在床上的手背上，虽然不怎么疼，倒是吓了他一跳。

“谁许你亲的？！”

跟自己的纸人吃醋，听起来是件特别幼稚的事情，但是堂本刚只要想起来，他那次透过只能看到堂本光一接吻时如此认真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出来。

那明明应该是独属于自己的表情，哪怕是自己模样的纸人也不愿意分他一点。

堂本光一现在更懵了，虽说那个时候他察觉到了一点异常。但是他清楚的记得，在那个吻结束之后，跑到厕所又跑出来的堂本刚是主动的亲了他的。

这又是为什么惹他生气了？

不说出实情的话又不能解释，堂本刚抿了抿嘴觉得利用他现在这样的外形继续无理取闹下去——反正堂本光一就是拿他没半点办法。

堂本光一看着堂本刚低下头目光落在床上，显得无比委屈的样子，实在是很想怀疑自己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是不是姿势不太对，不然怎么会明明昨天主动权还握在自己手上，还顺利的上了床，情事当中刚还跟自己说了我爱你，这一觉醒来对方变成了小孩子还一副都是你的错的样子。

但是堂本刚看起来明显什么都不想解释，不想解释也就算了，还低着头一副好像被人欺负了的样子。堂本光一承认昨天他是做得很过分，但那个时候他是想着刚既然和他拥有一样的能力的话，按理说体力和身体恢复的速度应该和他一样，再加上在刚无意识间说出口的情话，这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折腾了大半夜。但看着堂本刚现在这副可怜的样子，他又不禁反思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昨天做的太过了。

“好啦，你想维持这个样子就维持这个样子吧，现在可是已经过了早餐的时间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小脚丫还踩在他手背上的堂本刚向后退了几步，稍微的抬起头看向他然后偏了偏脑袋，向他伸出了双手。

“要抱抱。”

他变成小孩子的样子，可不仅仅是外形，他是使用了别人交换给他的寿命来做到的，所以他现在的身体就是完完全全的小孩子的身体。堂本刚最初有记忆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副模样，那个时候他就不怎么爱走路，来来回回都是在神宫里工作的仆人抱着他的。

堂本光一现在脸上毫无表情，然而内心已经波涛汹涌——堂本刚那副十七八岁的样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时常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可爱得要命。而他昨晚刚刚看过堂本刚真正的样子，留着长发30多岁样貌的他的确看起来风情万种，但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大福一样软乎乎的小家伙伸手要抱抱的样子直直的戳中他的内心。

他现在很清楚堂本刚对他隐瞒了很多事情，对方之所以选择这样来到他身边也一定事出有因，而他很怀疑他们过去是否曾经相遇过，甚至于堂本刚是不是知道他是为何拥有这样漫长的生命的。这些他都只是现在隐约有一些猜测，按理来说他是应该立即向堂本刚求证这些答案的，他已经在他的漫漫生命当中上下求索这些答案很久了。

可是偏偏这些事情现在在他心里还没有抱着堂本刚去吃早饭重要。

生田斗真躺在床上吃完了自己的棒棒糖摸摸肚子觉得刚下飞机有些饿打算去冰箱摸索一下有什么吃的的时候，就碰上了堂本光一抱着堂本刚从卧室里走出来。

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进去的时候铁青着脸一副生人勿近样子的堂本光一此刻表情非常的放松，作为他身边很熟悉他的生田斗真甚至在他脸上看出了无比真心的笑意。

站在厨房门口的生田斗真偷偷的抖了一把鸡皮疙瘩——说实话他并不太适应这样笑眯眯的光一先生。

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其他地方。

“光一先生你要做饭是不是？我也饿了我也要吃饭，飞机餐超难吃你知道吗？”

眼看着堂本光一单手抱着小家伙另一只手拎了一个高脚凳进了厨房，然后把小家伙放在凳子上挽起了自己的袖子，生田斗真赶紧咽下了嘴里的面包为自己争取权益。

“闭嘴，然后去客厅坐着。”

堂本光一的语气并不温柔，但生田斗真却知道这就是答应要给自己做饭吃了。作为一个向来很会得寸进尺的人，他半步都没有离开厨房的打算，反正他们家厨房是开放式的，很宽敞，靠在一边的橱柜上把松软的面包继续塞进嘴里先垫点肚子，生田斗真又关心起了这个小家伙的来历。

这次他倒是注意到，坐在高脚凳上年龄看起来有四五岁的小家伙，不论是眼睛还是嘴巴都长得非常像那个借住在自己家里的少年。

“他长得好像刚君哎，这个嘴巴这个眼睛简直一模一样，刚君的弟弟吗？”

生田斗真从五六岁的时候就从自己父母那里搬出来和堂本光一一起住，那个时候他们还和祖父一起住在生田家的大宅院里，家里还有一些其他七七八八的人。但这20来年的相处让他很清楚，堂本光一从来都是一个不愿意和人交往的人。他只偶尔能看到祖父和光一先生一起下棋，在就是光一先生每隔一阵会消失上一两年——前几天他知道那是光一先上去探访自己吸血鬼老朋友了，但是那位老朋友也已经结束了生命。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看到过堂本光一有哪一个关系相近的朋友，甚至他都很少看到堂本光一和其他的人交谈。

反正他活了20多年，第一次看到堂本光一和别人露出那样的笑容，那样的关心一个人，对一个人嘘寒问暖，甚至于每天给他做饭的，那就只有堂本刚了。现在家里又多了一个光一先生肯抱在怀里的小家伙，他就只能往堂本刚身上猜了。

堂本光一从不把自己的事情瞒着生田家的人，从他把生田家的第一代家主带在身边到现在的生田斗真，关于他的存在和他的能力，这一脉每一代都会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而这个人就是能继承生田家所有巨额财富的人。因而现在生田斗真问起来，他非常自然的就打算把堂本刚变成了小孩子的事情告诉他。

但是堂本刚一则还惦记着他的目标是让生田斗真放弃继承升天家的财产，二则变成小孩子除了想躲开堂本光一对于他身份的询问，更多的也是一些恋人间的小心思，并不想给其他人知道。

于是他抱着怀里，刚刚堂本光一帮他倒的橙汁，眨巴着眼睛冲着生田斗真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我叫tsuyo，是刚尼桑的弟弟，我哥哥拜托光一叔叔照顾我。”

口齿清晰又可爱的家伙向来是很讨大人喜欢，生田斗真向前迈了两步就想把自己手里的面包分给对方吃，手还没才起来呢就被堂本光一一巴掌打开了。

“不要给他吃奇怪的东西。”

生田斗真看看自己手里的起司面包，实在不觉得它应该被划分在奇怪的东西的种类当中。但是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敏锐的察觉到自家光一先生的情绪变化，在刚刚这个小家伙回答了自己的疑问之后，明显堂本光一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为了自己的生活费和信用卡，生田斗真乖巧的选择了闭嘴。

心满意足的蹭到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堂本光一绝对不会做给自己的早饭，生田斗真打着哈欠的准备去补觉，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摸摸叫tsuyo的小家伙的脑袋。

然后又一头雾水的收到了光一先生的两枚白眼。

看着生田斗真的背影消失于他关上的卧室门前，堂本光一挑眉看向了堂本刚。

“光·一·叔·叔？”

吃饱喝足的堂本刚瘪了瘪嘴，小脑袋搭在堂本光一的胳膊上蹭了蹭，十足的示弱姿势。

“……我真是拿你半点办法都没有。”

堂本光一似有若无的无奈的叹息勾起了堂本刚的思绪，他发现自己呆在堂本光一身边的时候总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真的太奇怪了，以往如果他拿走了某个人的某段记忆，对方是会完整的自洽出一套新的逻辑完整的记忆来，并且对于他拿走的记忆不会有任何的遗留。如果他真的勾销了自己的记忆，为什么还会有熟悉的感觉？

即便他在木村拓哉前世的视角里面窥得了他的确在那个时候认识堂本光一，而且他们至少有肉体关系上的接触。这些认知也没能勾起他一丝的记忆，他也已经查过所有他曾经立下的契约，里面并没有堂本光一的名字。

况且无尽的生命究竟要用什么才能换得？他自己都不清楚，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漫无目的的活着。

“我们去一趟医院，我要去见一个人。”

反正谜团已经非常多了也不差这一个，所以堂本光一也没有问堂本刚到底要去医院做什么，只是顺从的抱着他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开到了他指定的医院。

到达目的地之后，也是他抱着堂本刚按照他的指向前往某个病房。

堂本刚小口的咬着自己手里的软糖——这是刚刚路过便利店的时候缠着堂本光一买的——脑海里却不断回忆着当年中居正广深夜在竹林里悼念故人的画面。

他遇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情侣，这两个人留给他的印象却最深刻，他实在没有想到百年之后他还能遇到这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在百年之后还能和彼此相遇。

今天是他跟木村拓哉约好了实现契约的日子。

他到达病房的时候中居正广正在午睡，躺在一片洁白的病房当中脸色非常差，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百年前的回忆。那个时候他也是受木村拓哉所托去救中居正广一命。只是那个时候的局势让木村连见一面都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连累到两个人的性命安危。

堂本刚在堂本光一的怀里看向守在病床旁边正在看书的木村拓哉，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照射在男人身上，勾勒出一个比他平日的气场要柔和得多的金色边缘。

“检察是在今天？”

“你是？”

木村拓哉先是一脸诧异的看着站在病房门外的一大一小，在注视着堂本刚的眼睛之后，才露出了然的神色。

“是今天，一个小时之后就要去检查是否可以动手术，是否必须要截肢来保住性命……”

午睡中的中居悠悠转醒，撑着自己的身体，稍微坐起来之后也看到了门外的两个人，微微笑着看向木村。

“你的朋友吗？”

“嗯，他们说过来看看你。”

中居正广本来就特别喜欢小孩子，此刻看着刚圆嘟嘟的脸蛋更是觉得心里开心，于是看向了抱着孩子的堂本光一。

“我能抱抱他吗？”

中居正广现在手上没什么力气，堂本光一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仅仅是让刚站在了病床边方便中居正广能抱住他，自己却在病床一边护着怕刚跌下来。

“小家伙真可爱，我老闷在病房里面都见不到什么新鲜的面孔，谢谢你们今天来看我。”

中居的脸色病态的苍白，而且言语之间明显的透露出了知道自己今天检查的结果并不会很好。

堂本刚搭在他身上的手掌片刻间发出一点点亮光，接着又老老实实的窝回到了堂本光一怀里，冲着木村拓哉点了点头，立刻收到了对方感激的笑容。

在护士来巡房之后他们就告别了，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堂本刚的小手圈着堂本光一的脖子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

“真好啊，这两个人……”

“嗯？你说什么？”

“我中午想吃牛排，还有蔬菜沙拉，诶呀我们去买菜吧。”

看着堂本刚在自己怀里，满脸认真的掰着手指头数他想吃什么，明知对方的真正样貌并非如此，堂本光一还是觉得看着这样的他心里十分的满足。

从他从无意识当中醒来时，他就有一身非常结实的肌肉，此刻也真的派上了用场，因为要出门，光一穿了一身休闲的西装，此刻一只手提着满袋子的蔬菜，另外一只手抱着堂本刚从超市的柜台走出来。堂本刚现在的身体是真的是小孩子的身体，所以这么来回一折腾，此刻就趴在堂本光一的肩膀上打哈欠。

等到回家的时候更是已经睡得香甜。

堂本光一把人放到卧室之后，自己去收拾那些买回来的食材，等他全都准备好要料理之后又折回了卧室，堂本刚已经睡得七扭八歪的躺在他床的正中央，小腿也从自己给他搭着的被子里蹬了出来，圆圆的脸颊上透着粉色。

这样看的堂本光一也觉得有些困了，索性轻手轻脚的换上了家居服，也跟着爬上了床。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他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墙上挂着的从他醒来之时就陪在他身边的武士刀。

他再一次梦到了他从未探知到的过去。

这一次的场景也是在一个合适当中，但是气氛却显得无比的沉闷和压抑，坐于首位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轻的人，只是衣着打扮透露着他的地位。而下手坐了六七个穿着一样褐色和服的人，每个人手边都摆着一把纹样相似的刀，刀柄上都没有任何表现主人所属家族的徽纹。

堂本光一跪在中央，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光一，你是我手里最好的武士，但是……这件事这里只能你去。”

对方的语气当中有些犹豫，而身边吱吱渣渣的声音里似乎也透露着某种不屑。

“我找人替你打听过了，那位堂本刚先生虽然脾气古怪些，每个送进他府里被他留下又送出来的人也都给了能安身立命的钱好好过活，这比你以往的事情可安全多了。”年轻人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我希望你去，留下来，然后看看他能为我们做些什么。”

在梦里堂本光一并不能操纵自己的身体，她只能是像是回忆一样可以透过梦中的眼睛看到周围的情景，于是他也可以听到自己低沉的嗓音应了这件事情。

梦境在议事结束之后，其余人悉悉索索的讨论着什么再强最后还不是要靠这张脸什么玩具一类的话，只有为首的人目光当中有着担忧。

“主人，我会在那里找到令你满意的答案。”

堂本光一从梦境中醒来的时候是深夜，现在的他并不在意梦境中那些悉悉索的声音和来自上位者的关心，他已经猜到了这些东西应该是他消失的记忆碎片，但是这一次尤为不同，因为他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所以果然他们从很早很早之前命运就有了牵扯，那么堂本刚也和他一样是忘记了？还是故意不想要告诉他？

堂本光一摁亮了房间里的灯，就看到堂本刚小小的身体窝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小手指还拽着他的衣襟。

他的指尖轻轻碰触对方的脸，软乎乎的小脸蛋触感很好，让他的心也不禁跟着柔软起来。

过去发生了什么都好，有没有瞒着自己告诉了自己什么也都好，他现在只希望这个人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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